清晨，上海郊外的荒野之中。
一座新墳剛剛修好。墓碑上面刻著“結發李氏清雅之墓”八個大字。
墓碑前，楚旭澤和老周，正蹲在地上燒紙錢。火盆裡燃燒著的火星四處飛揚。
“李清雅同志的死是光榮的，組織上已經給她嘉獎。”老周擦了擦眼角，語氣少有的鄭重：“沒有她，不僅楊得財同志無法順利離開上海，可能你我，甚至更多的同志都要犧牲。”
楚旭澤低著頭不吭聲，只有肩膀在微微的顫動。
老周抬眼看了看他，勸道：“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何況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得其所，也是一種幸福吧！不知道我們將來的那一天，能不能這樣安然的離去……”
“她哪裡來的那麼多手榴彈？敵佔區是很難弄到這些的。莫非是洋火柴自己做的？”楚旭澤依舊垂眸不肯抬起來，聲音也有些低沉。
“不錯，是前段時間楊得財做的，一直存在我這裡，他本就是個□□專家。要是沒有那些手榴彈，就憑我們那些破舊的武器，如何與鬼子對抗？”老周深吸一口氣，“原本只是要李清雅同志給我們送來，畢竟如果我們身上帶太多會引起懷疑。只有她，一個官太太，最安全了。可是不曾想，卻……”
想起李清雅臨死前說的那些話，楚旭澤嘆了口氣，問道：“洋火柴做的手榴彈還有剩餘麼？放在哪裡了？”
“沒有了，都用光了。”老周搖搖頭，隨即警覺的看向楚旭澤：“你問手榴彈做什麼？你不會是想為李清雅報仇吧？！這可不行！你可不能魯莽行事！”
楚旭澤看了看老周堅定的眼神，良久，總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老周這才長舒一口氣，站起身，卻因為蹲得太久，雙腿有些麻木，連忙用力的跺了跺腳。已近隆冬時節的上海郊外格外的冷，他搓了搓雙手，問道：“你說後來是石田洋子那個瘋女人救了你？莫非，傳聞竟是真的？”
想起石田洋子，楚旭澤皺了皺眉。他緩緩站起身，點了一支煙，才問道：“什麼傳聞？”
老周也從懷裡掏出一支煙，藉著楚旭澤的煙點了火，笑道：“傳聞石田洋子喜歡你啊？”
“呸！”楚旭澤白了一眼老周，眼睛看向四周光禿禿的土坡，“想不到你這個歲數了也八卦！”
“八卦？那叫情報好不好！”老周吐了口煙圈，悠悠道：“對於敵人的情報，我們當然要盡量收集的全面一些，這樣才能精準的找到敵人的要害！比方說警備局的吳光海與那個檔案處處長宋曦月又去私會了，還有章行一哪天睡了哪家的姑娘，這些事我們當然也要掌握。不過，現在整個治安警備局八卦最多的就是你了，大家都在說那個瘋女人喜歡你。我看這可能是真的，不然的話，她為什麼救你？”
楚旭澤聞言也吐了口煙圈，白色的煙霧中一雙俊美的眼眸閃爍不定，“那個瘋女人並不喜歡我！這一點我可以肯定！還有，她聽到了清雅臨死前和我的對話，她已經知道了我和清雅的身份，也知道我們是假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