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之聞言扭頭,他顯然認出了李承亭。
不過在他看向李承亭的眼神中,摻夾著一絲淡漠的神色。
這是自傲者,在面對實力差距極大的螻蟻時,才會流露的目光。
李承亭是當年的浣花七秀之一,以楊逸之現如今的可怖實力和江湖地位,浣花劍派的亭菊劍,已經完全不足以讓他放在眼裡。
“是你!”
兩個字,從楊逸之的嘴裡吐出來。
李承亭眼神一凝,“真是有勞三少爺了,竟然還能將李某人記在心上。”
楊逸之面無表情,“十五年前,你曾在我的劍下,走過七招。”
他這話說得十分隨意,卻讓浣花劍派的一眾弟子,感到心悸。
李承亭不想在往事上多做糾纏,直言道:“在李某人的印象中,弈劍聽雨閣的三少爺,可是一位相當守規矩的人。”
楊逸之輕聲道:“你誤會了,我來此地,只為求醫。”
李承亭並沒有客氣的意思,“既是求醫,那便更應該遵守此地的規矩。雲臺醫會期間,不許牛馬轅車入內,三少爺不會不知道吧?”
楊逸之捏著衣袖一扯,正欲開口說話。
而那位在馬車上,早就一臉不耐的女人,突然發難。
只見她對楊逸之喝斥道:“跟此人浪費這麼多口舌做什麼,剛才你在路口上,與那些人也是這般說的,最後不還是用劍解決的問題!”
聽到此話,別說是李承亭,就連他身後的浣花弟子,臉上都變了顏色。
楊逸之見狀,眉目間流露出一股無奈的神色,隨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李承亭手中的亭菊劍一動。
“這麼多年,李某人早就想再領會一次三少爺的劍法了。”
剎那間,他手中那柄聞名江湖的亭菊劍,已然出鞘。
“浣花劍派,亭菊劍,還請三少爺賜教!”
長劍寒光如白虹一閃,李承亭唱名已畢。
《落英飛花劍》中的突擊招式‘落英飛花’已然施展而出。
這招一劍式,飄逸難測,劍氣繽紛,其間深含‘飛花’無定真意。
只這一劍,郭風就看出,段平安的《落英飛花劍》,連李承亭的六成火候,都沒有學到。
站在李承亭對面的楊逸之不閃不避,身形微動,左掌只是一翻,周遭眾人只覺有一股強得令人窒息的冷風吹過,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睛。
待他們再睜眼時,赫然發現,那柄‘聽雨劍’,如同憑空出現一般,握在了楊逸之的手中。
“錚~~~”
李承亭這招縹緲無跡的‘落英飛花’,被楊逸之左手持劍輕鬆擋下。
楊逸之抬頭淡淡的看了李承亭一眼,“若是論劍,只這一招,你已經輸了!”
李承亭忽而笑道:“楊逸之,你也太小看我浣花劍派的劍法了!”
話音落下,李承亭手中劍招驟然大變。
那柄被楊逸之架住的亭菊劍,煞時一如風中的吹拂的柳絮一般,搖擺環繞著朝楊逸之的手腕刺去。
楊逸之面色依舊如常,只聽他不急不慢道:“《拂柳劍法》麼?若是君淮明施展,我尚會後撤半步,但是你,卻是差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