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生鏽的鐵門,瀰漫於廊道的白霧似乎沒有辦法入侵404號房。
姜慶暫時不用考慮白霧裡厲鬼的威脅,他環視一番房內的情況,仍然是原先的陳設,五幅畫詭異地掛在牆邊,但畫的內容發生了改變。
第一幅畫的荒地上方,一排排的墓碑如黑影般林立,宛如一個個立著的影子看向畫外的人。
第二幅畫的楊樹樹身,球狀的疙瘩變成了一顆顆血色的眼睛,姜慶的目光隨之往後看去,在看見第三幅畫時他的內心咯噔一下,心絃猛地緊繃。
因為,第三幅畫裡的那條粗壯的麻繩消失了,只剩下空白的畫面。
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姜慶的內心蔓延,他看向最後的兩幅畫,仍然是孤獨的小平房以及背對著的女孩。
姜慶凝視著第五幅畫,畫作裡的小女孩帶給他的壓迫感愈發強烈,彷彿下一秒,女孩便會轉身對他襲擊。
目前來看,他身上能起到作用的後手並不多,染血的皮鞋對普通人和活死人類的鬼奴有威脅,但對於真正的厲鬼來說,皮鞋的殺人規律如同雞肋。人皮的詭異之口即將復甦,他的內臟會作為替代品被食用,再沒有找到合適的靈異讓它吞噬,未知的後果可能難以承受。
城隍臉的鬼域在居民樓裡沒有任何的作用,姜慶從鬼嬰身上得到的血眼,同樣遭到限制。
唯一有些作用的只剩下神偷的鬼手,但鬼手的侷限性很明顯,對非實體的厲鬼沒有作用。
思慮於此,姜慶感受到深深的無力,系統安排的劇本世界,每一個都有必死的局面,但也會留有生機。
興許是身處在困境的地步,姜慶忽然想起記憶裡那位眼部綁著黑帶的男孩。
在姜慶看來,吳塵算是為數不多在詭異世界裡抱有真誠善意的人。
但那個男孩詭異至極,甚至連他都分辨不出吳塵是擁有活人意識的鬼還是駕馭厲鬼的人。
道具欄裡有著吳塵的祝福,但姜慶不清楚具體作用,如今的險境下,只能祈禱了。
收回心思,姜慶的視線從那些詭異的畫作上移開,看向手中緊握的那一張合照。
合照中那個正對鏡頭的男人,姜慶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因為照片裡男人的腦袋和瘦小的身軀不成比例,異樣地彆扭,尤其是這個男人脖頸細小,與腦袋的連結的地方凹凸不平,相當不吻合。
只有一種可能,合照的男人是假的,是一個由男人的頭,女人的身軀拼湊的“人”。
暗暗記下男人的模樣,姜慶將合照收入袋中。
驀地,樓下的廣場傳來一陣孩童的笑聲。
姜慶的身軀剎那間僵硬,臉色沉了下來,懷著忐忑的心思,他來到窗前,觀察樓下的情況。
中央廣場,昨夜出現的那群小孩又在樓下打鬧嬉笑,一個穿著外套,戴著帽子的小孩騎那輛紅漆腳踏車。
一共有八個小孩,詭異的是,除去戴著帽子的小孩騎著紅漆腳踏車,其餘人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自顧自地玩耍。
這引起了姜慶的注意,同時他發現那三個坐在柳樹下聊天的老人,此刻並不在。
姜慶抬起頭,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正對面的居民樓,瞳孔猛地一縮,一種荒誕的詭譎感充斥他的大腦。
和姜慶所在同層的對面樓,一樣是404號房,陽臺處站著三位黑衣老人,笑吟吟地看向他,因為嘴角咧開的程度誇張,導致即便居民樓間有一定距離,卻不影響他清楚地看見老人臉上詭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