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比你唱的好聽些。“
“呵呵!”她嬌聲笑:“可我還沒唱完呢,別太早下定論。”
千嬌百媚!銷魂蝕骨!認秋一個女的,也這樣想。
皇帝仰頭,陽光透過榆樹葉子,為他的面容增光添彩。
他嘴角微揚,道:“好,回頭洗耳恭聽。”
街對面的阿勒善正在命人套馬。
“時間不早了,回去了。” 他說,提開步去。
她站在榆樹下,依依不捨地看著戲臺。
“回去了!“他又說一遍。
她捱得他近些,扭扭捏捏地:“戲馬上開場了。聽認秋說,《昇平寶筏》很不錯。”
皇帝瞥一眼認秋,認秋心驚膽戰地低下頭,以為自己今天要完蛋了。
“《昇平寶筏》是熱鬧戲,無非多翻幾個筋鬥,有什麼看頭!”他說,忽覺詫異,問:“你什麼時候喜歡看戲的?”
“不喜歡!還是不喜歡!不過今天不一樣,你的壽辰,我想看百姓們是怎麼稱頌你的!”她一下一下撥拉他的衣袖。
到處都是,沒個夠嗎?他笑起來:“回去也有,今天要演一下午呢,比這草臺班子好!”
她撅起嘴,嘟嚷道:“那能一樣嗎?這才是民意,他們安排的,是溜須拍馬!”
道理是不錯,但對街馬已套好,馬夫們也就位了,他收起笑容,輕聲斥道:“又胡鬧!兩江連隨巡的官員百十號人,都等著呢,到時要開席的。”
她不再說什麼,挪動步子,滿臉的失望,一肚子的心慌。
江上低飛高翔的江鷗,時而閃電般地下沖,時而隨風散慢徜徉,她啊,藍天下飛來飛去自由慣的,哪裡都去得,皇帝走一步,這樣的想法慢慢湧上心頭。
馬夫們把車牽過來,阿勒善居首,手執馬鞭,嚴正以待。
“阿勒善,你人手夠不夠?”他往身後使了個眼色。
“夠的!“阿勒善意會,垂首道:”每一次都準備了雙倍的防護。“
一出戲的功夫,裡三成外三成的保護,總出不了岔子。
皇帝耐著性子,等姍姍來遲的女人走近了,看她滿臉的怏怏不樂,心下已是不捨,因身旁有人,只好端著臉,再問:“一個野戲班子,就這麼想看?“
她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沒精打采地低著頭:“不是因為戲,難得地…”
簡直想留下來陪她,他在車前來回踱幾步,說:“好!遂你願!看完戲再走。”
“啊!“她臉上轉過一絲茫然,繼而浮上笑容:“太好了!”
這笑容來的突兀,皇帝愣了一愣。那邊阿勒善已經張羅起來。
“一部分人隨你,其他跟我走。”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問:”你不和我一起?“
一股子迷霧,無端地從腳底升騰而起,他睜大眼睛瞧,沒錯,依然是朗朗白日,錦繡乾坤。
“我有事。” 他關照道:”你也不能多留。看完這出戲就回。向晚時分,女眷那邊,你要到場,這是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