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說:“我酒量不好,明天還要上課,要不也喝汽水吧。”
莊熠看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鄭錦業並沒有讓服務員再拿一瓶汽水,只是讓莊小琴給他倒了一杯。
這時候服務員問:“要不要把兩瓶酒都開了?”
旁邊的鄭錦業剛要說話,莊熠就先出了聲:“都開了,不夠再說。”
一句話就把鄭錦業沒出口的話堵了回去,人家可是說不夠再要,他還怎麼說兩瓶喝不完?只好忍氣吞聲灌了一大口汽水下去,結果突然打了個響嗝,引得服務員都忍不住側目。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而莊熠就跟沒聽到一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說了句“好酒”。
曉曉在家裡很少看到莊熠喝酒,只有過節的時候才會和莊父喝一盅,一瓶酒的話能喝一整年,哪像現在一口就是一小杯,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忙說:“哥,你可悠著點,這是白酒。”
“嗯,放心吧,我千杯不醉。”莊熠半開玩笑地說著,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只不過他沒有酒癮,也可以做到滴酒不沾。
一旁的鄭錦業見了,笑著開口道:“莊大哥一看就是豪爽之人,小琴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要是沒有你她也上不了大學,說起來還要多謝莊大哥,不然我也不能認識小琴這麼好的女孩。”
這話說得一旁的莊小琴臉都紅了,只默默地低著頭喝汽水,但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莊熠禮貌地笑了笑,說:“你過獎了,父母都說我把她們寵壞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以後嫁了人要被婆家笑話。”
“哥——”莊小琴不滿地嘟著嘴,覺得大哥這話把她貶低了,她哪有那麼差勁啊?
曉曉卻在一旁介面說:“哥,你有所不知,村裡那些新媳婦,越勤快越被罵得厲害,我有一回聽到那些婆婆在聊天,說媳婦太能幹讓她們顯得很無能,還說這樣的媳婦就要好好調叫,所以我看吶,婆家只會高興娶到懂事的媳婦。”
這話別說鄭錦業,就是莊熠都聽得嘴角直抽搐,不會幹活等於懂事?他看了曉曉一眼,笑道:“依你的說法,以後去了婆家就什麼都不用幹了嗎?”
“那當然不是,你看二嫂,媽只叫她做自己的事,但她幫二哥洗衣做飯,媽也不說什麼,我看那樣就很好,不能做太多,但也不能不做,鄭師兄你說對不對?”
鄭錦業聽了曉曉的話,只覺得可笑不已,說:“農村裡三姑六婆的話哪能信,城裡婆婆都喜歡勤快的媳婦,越能幹越好,婆婆也會逢人就誇,根本沒你說的那種事。”
“哦,是這樣啊……”曉曉半信半疑地看向莊小琴,“姐,你來得時間久,城裡婆婆都是這樣的嗎?”
莊小琴被問得啞了口,她哪裡會知道,學校又不教這些。只是剛剛鄭錦業的話讓她有些沒底,她在家也幹活,但肯定比不上那些一個人就輕松包攬所有家務的人,如果這樣鄭錦業的母親恐怕看不上她。這麼一想,她不由露出幾分憂慮來。
鄭錦業聽了莊熠和曉曉的話,又見莊小琴這幅模樣,立刻開口安慰:“沒關系,不會的可以慢慢學,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
莊小琴訕訕一笑剛要開口,曉曉就搶先說道:“師兄說得對,不會可以學,對了,師兄會洗衣做飯嗎?”
鄭錦業下意識回道:“這些不是女人做的嗎?”
“哦,那就是不會咯!”曉曉一臉的嫌棄,就算是在農村,很多男人不做也不等於不會做,可鄭錦業分明就是後者,那個年代大人都在想方設法養活一家老小,家裡的事情通常都是小孩子分擔,鄭錦業什麼都不會,除非家裡條件非常好。
莊熠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舉起酒杯岔開話題說:“來,相逢即是有緣,我敬你一杯。”說著拿過一隻小酒盅給對方滿上了。
鄭錦業這回倒是沒有拒絕,同樣一口飲盡,只是下一刻差點沒被辣哭。
莊熠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不常喝酒吧?這酒是挺辣的。”
鄭錦業一邊咳嗽,一邊紅著眼睛說:“家裡沒人喝酒,我很少喝。”
莊熠一聽就明白了,也就不再繼續問下去。正好服務員開始上菜,大家就此止了話題。
莊小琴有些心不在焉,曉曉又心心念念她的小籠包,只有莊熠慢條斯理地吃著菜喝著酒,順便看鄭錦業“大快朵頤”。
雖然點了十個菜,實際上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多,勝在口味絕佳,四個人吃的話也就正好夠。
當鄭錦業摸著肚子說自己吃飽了,餐桌上的盤子也幾乎被掃空。
曉曉一言難盡地看著餐桌,到底把話憋了回去。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莊小琴恍然回神,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下意識問道:“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叫點?”
“飽了飽了,要不就結賬吧!”鄭錦業朝門外喊了聲,服務員就拿著單子走了進來。
“一共三十五塊三毛,零頭抹了,給三十五就好。”服務員說。
鄭錦業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三十五?把單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