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母聽她這麼問,哪裡還有不懂的,忙笑著應道:“我家那小子成天就知道幹活,跟他說吧,反過來讓你別急,也是叫人操心得很。”
王婆一聽有門,立刻介面說:“這哪是哪呀,你家兒子一看就是個能幹的,這麼好的小夥哪愁沒有姑娘喜歡,我看啊,這十裡八村的姑娘,沒幾個不中意他的。”
莊母聽得樂了,雖然知道王婆是誇大其詞,但誰家父母不喜歡聽人誇自己的孩子,她就覺得自家兒子是百裡挑一的好,必然也要個百裡挑一的姑娘才配得上。
王婆探過口風就走了,而莊母也不著急。
果然,兩天後王婆再次上門,這一回她給莊母提了兩個姑娘。
先說的是隔壁村的村花,家裡有一個弟弟,其餘三個姐姐已經嫁人,而她本人長得十分水靈,家裡地裡都是一把好手,今年剛好十八歲。
莊母聽了王婆的話,下意識皺起了眉:“您老說的是張翠花吧?”
“你認得?”王婆立馬堆起了笑容,興致勃勃地說,“這姑娘是真能幹,做起活來不輸男人,性格也好,你說一她不說二,而且啊——”
不等王婆繼續往下說,莊母就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還有個姑娘是?”
王婆以為她要比較,立刻介面說:“那姑娘隔了一個村,是喬家的二姑娘,叫喬秀蘭,今年剛剛十六,家裡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姐姐已經嫁人了,哥哥年前也娶了媳婦,她家裡就想給她找個和善的人家。”
莊母聽著點了點頭,又問:“這喬二姑娘秉性怎麼樣?”
“秉性當然是好的!”王婆笑盈盈地把那喬二姑娘誇了一回,但話鋒一轉又提起了那位張翠花,“其實比起來,那位翠花姑娘更能幹,而且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能幹、好生養,就是這會女孩子最拿得出手的資本,也是一般人家娶媳婦最看重的一點,作為媒人王婆深諳此道,她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促成張家的親事,至於那喬家姑娘只是順帶。
然而王婆看透了一般人的心思,卻沒能猜到莊母的想法。
莊母多多少少了解自家兒子,這從他對兩個妹妹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一二,他時常教兩個妹妹要有自己的主見,愛護家人的同時也要愛護自己。如果她沒猜錯,莊熠絕不會喜歡張翠花這樣的姑娘,更別說那姑娘家裡還是個坑。
想到這,莊母對這位媒婆就有了幾分不喜,畢竟是一個村的,對方應該比她更瞭解張家人。據她所知那張翠花本人確實很能幹,說她不好也不對,可一個人連半點脾氣都沒有,可以任人揉扁搓圓,又怎麼當得起一個家裡的女主人,而且她那三位姐姐嫁人後沒少往孃家搬東西,她張翠花會例外嗎?
莊母已經吃夠了莊父的苦,不想後半生再來一個討債的兒媳婦,於是她委婉道:“那張家姑娘我見過一回,人是很能幹,可我家莊熠看著比她還小,兩人站一塊跟姐弟似的,恐怕不太合適。”
王婆愣了愣,趕忙說:“怎麼會呢,那姑娘才十八,你們莊熠二十不是正好嗎?”
“什麼正好?”一道聲音突然橫插進來,卻是莊熠帶著兩個妹妹提了一桶魚蝦回來了。
王婆還是第一次見到正主,等看清來人的長相後,剛剛的話就說不出來了。按理說鄉下小夥常年風吹日曬,看著要比城裡人老一些,可是莊熠的臉讓人看不出年齡,說他十六都有人信,莊母那句話還真不是唬她。
莊母被兒子撞見有些尷尬,幸好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說要吃蝦,才把話題轉移過去。
王婆見狀,很快找了個由子離開。
而莊熠剛剛是聽清了的,等人一走,他就準備和莊母好好聊一聊。他讓兩個妹妹去處理那些魚蝦,自己和莊母進了屋子說話,等到莊母告訴他已經給他物色了不少人選時,他只覺得頭疼不已。
“這些人我都不喜歡。”
莊熠知道這個話題無法逃避,雖說他還可以用年齡小再拖兩年,但那也是極限了。
最好的辦法是讓莊父莊母打消這個念頭,可是要怎麼做才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