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一早,元姐兒特意起了個大早,跑到大房這裡與大房一起用了早膳送賈璉出門。
貢院門口排了好長的隊伍,賈璉得了他姐夫的提示,讓他不用太著急下去排隊,貢院裡最好的位置已經派人打點好了。等輪到他的時候就可以領他過去。
貢院裡面的位置也分好壞。好一些的是新翻修的,裡面無論是衛生還是位置都比其他處要好。
而且,別看貢院裡一人一間都是一樣大小的,可是新翻修的那處卻並不如此,它在肉眼不可查的範圍內比其他的隔間要大上一些。板子也比普通的寬一些。
這些個隔間,也就只有關系戶能輪到。若是這一年的關系戶少,到是有那些極幸運的考生輪到。
不過這一場輪到,下一場卻也不一定會輪到。
一時,看著貢院門口的人少了些,賈璉才從馬場裡走下來,等走到了門口,這才回身接過身後小廝提著的考籃。
賈璉的考籃雖然大了些,但並不誇張。春闈太冷,參加春闈的人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都會帶些碳和手爐。不過像賈璉這樣連腳爐都帶的人去沒有。
手爐和腳爐都可以摞在一起,到是並不佔地方。因此當眾位考生在門口排隊檢查的時候看到賈璉考籃裡的東西時都有些後悔,他們怎麼早沒想到呢。
所幸現在想起來也不算晚,等到第一場結束回家準備了,第二場就能用上了。
賈家的下人眼見著賈璉進了考場,又等了一會兒,等到考場大門關上,這才趕著馬車往回走。
回到家,先去大老爺那裡回話,又去了邢夫人和綠柳那裡回了一遍。最後綠柳又派邢夫人身邊的丫頭去給元姐兒報了一聲訊息,這才消停下來。
元姐兒跟著大房的人都在苦苦的等賈璉第一場結束出來。王夫人和周瑞家的也在等著合適的時機讓元姐兒中招。
周瑞家的又一次找了那個廚房的廚娘,對她說計劃暫停。等過了這半個月再找機會動手。
那廚娘眼睛閃了閃,表示明白的同時,又拿話探了探周瑞家的口風。
這種大事,周瑞家的嘴上再沒個把門的,也不敢什麼話都往外禿嚕,於是那廚娘什麼都沒有問到。
不過當那個廚娘將這個訊息輾轉送到元姐兒那裡的時候,元姐兒放下手中的針線,冷笑了一聲。
“這怕是打著讓璉兒背鍋的主意呢。”
為什麼要停上半個月?
因為光是春闈就有九天。九天後璉兒回府,必會先默了文章帶著文章去見國子監的師傅。
等忙完這些也要兩三天的功夫。
不過...元姐兒端著杯茶走到窗戶邊上,眯著眼睛打量著院子裡沒有一片葉子的老樹,笑容微冷。
不過,她怕是看不到自己中毒的那一天了。
這麼想的元姐兒頭都沒回的問樓葉,“生辰八字都送過去了?”
樓葉點頭,“姑娘放心,都送過去了。只是...”
元姐兒轉身看她,挑了挑眉毛,“只是什麼?”
“只是姑娘為什麼還要對老太太下手?而不是...”
“而不是單純的對付二太太是嗎?”喝了口杯中茶,元姐兒笑道,“數日前我就讓馬道婆接觸老太太,取得老太太的信任。等到璉兒第三場開始的那天,老太太便會發作起來。”
元姐兒之所以選擇賈璉春闈第三場,就是為了不耽誤賈璉的春闈。
春闈比高考難多了。畢竟高考是分省分市的考取,而且還是一年一次。春闈卻是三年一次,全國學子都聚集在京城,就為了爭取那三百左右的名額。
競爭壓力忒大了些。
因此元姐兒絕不允許因為她而影響到賈璉的考場發揮。
若是動手的太早,家裡鬧哄哄的,勢必會讓賈璉休息不好。所以元姐兒才一直忍耐著。等到第三場開始,賈璉進了考場再發作。
元姐兒的計劃便是如法炮製一出栽贓陷害。
旁人不知道二太太要對她動手,元姐兒相信。但老太太若是也不知道,那元姐兒一點都不相信。
也許在這件事情上,老太太還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為什麼元姐兒會這麼想,那是因為元姐兒知道王夫人房裡還有老太太的人,而且透過所有訊息彙總,元姐兒從這些訊息裡發現了老太太是知情的。
既然知情,既然眼瞧著她死。那也就別怪她遷怒旁人了。
二房之所以有如此野心,還不是老太太一味的縱容和扶持。若是二房失去了老太太的庇護......
老太太賊惜命,所以她先讓馬道婆去打前戰。取得老太太的信任,又帶出老太太最近印堂發黑,恐招小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