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元姐兒也沒做什麼讓王夫人喜歡的事就是了。
娘倆個針尖對麥芒似的,不湊在一起還好些,湊到一起總要分個勝負不可。
這不,王夫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又找到了元姐兒。
“你哥哥是長子,璉二為弟,哪有弟弟的親事做在哥哥頭前的?咱們家這樣的人家,規矩體統臉面,哪一樣不應該小心謹慎些。你又是未來的親王妃,天下人都在看著咱們家呢。這規矩禮儀自是不能疏忽。我想著,不如璉二的婚事也往後延一延,先讓你哥哥娶親,等你哥哥成親了再張落他的,你看如何呢?”
拿著帕子拭了拭嘴角,王夫人看著對面油鹽不進的親閨女,只得耐下心來繼續跟她講道理。
“雖說咱們家守著家孝呢,不過你的嫁妝也應該置辦起來了。等你嫂子進門,也能給我搭把手。”
元姐兒聽了這話裡的暗示,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夫人,等到將王夫人看得有些發毛後,元姐兒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這麼貪得無厭的人,元姐兒覺得兩輩子加起來,她所認識的人裡,也只有王夫人一個了。
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
“這榮禧堂看起來倒是有些舊了,太太很應該讓人來修楫一二。先大伯母去的早,嫁進咱們家這麼多年,到死的那一天都沒住進來。現在的大太太看起來倒不像那種短命的,可父皇仁厚,賜了襲爵的旨意,怕是她和大伯一樣這輩子都住不上這榮禧堂了。”
元姐兒手指圓潤,指甲粉嫩有光澤。進宮前元姐兒還喜歡塗丹蔻,紅豔豔的剎是好看。
只進宮後,因著身份倒是再不曾塗過了。這會兒子還沒出家孝,元姐兒抬起自己的左手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想著怎麼樣才能給指甲塗上那種粉色的顏色。
“太太,您說趕明兒璉兒成親了,他的新房會安排在哪呢?”
現成的搬家理由擺在那裡的,為什麼賈璉和大房一直沒催著二房挪地方?
元姐兒知道,這是賈璉看在她的面子,想要讓她風光出嫁,不想在她出嫁前再折騰出什麼事,怕傷了她的體面。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這位親媽卻總是看不清楚形勢。
元姐兒前面的話,直接將王夫人的火氣成功挑了起來。而後一句則跟滅火器似的,又將王夫人頂到嗓子眼的三味真火熄滅了。
三九天的冰餾子,直接給王夫人來了個透心涼。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老太太高壽,可終究熬不過我們這些小輩。一但失了老太太的庇護,太太可想過咱們二房以後會如何?指望我嗎?”元姐搖頭冷笑了一聲,“就這麼一門親事,哪怕有了親王正妃的體面,可誰又能將我當回事。滿京城,不,滿天下都知道您閨女是嫁過去守活寡的,漫長的日子,我總要指望孃家幫襯一二的。可您看看寧榮兩府我能指望誰?
老爺?太太?還是珠大哥哥?呵呵,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璉兒了。您說說,我都這樣了,我總不能再傷了璉兒的心吧?”
將自己說得多勢力,旁人聽了也許還沒怎麼樣,可元姐兒這段話轉天傳到司徒砍耳邊的時候,氣得直接喝了兩大碗清熱敗火的湯。
反正這兩年他也沒準備要孩子,她想怎麼‘守’,他都可以陪她守,從早上守到天黑,或是從天黑守到天亮......
因著‘守活寡’這三個字,而産生無數聯想的司徒砍笠日一早起來,臉上又起了一排痘,對著鏡子咬牙切齒,最終不得不的又讓府中長史去吏部告了假。
頂著這樣一張憋火的臉,他真沒勇氣去上朝。
╮(╯▽╰)╭
元姐兒還不知道她嘴損的又給司徒砍弄出了一股火。此時她還在與她這輩子的親媽東拉西扯著。
王夫人覺得自己這個閨女就是給大房生的,處處站在大房那邊不說,還總能將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珠兒天資有限,右手又受了傷,哪怕左手真的能寫出好文章,於仕途上,也不會走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