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這麼多年,再想不到你竟還有這般技藝。”司徒砍想到元姐兒流傳出去的幾幅畫,輕笑道,“父皇將你這筆畫技取名為‘鏡畫’。果然形象。只這畫雖好,卻還是少畫為妙。即便畫了,也不應流傳出去。以免像之前的那個慧紋一般,途生事端。”
那慧紋,本是一位名喚慧孃的姑蘇女子首創。傳說她本也是生於書香宦門之家,養在深閨本是無憂無慮的少女,卻不成想閨閣中的針線流落在外。雖被人推崇,但到底生了禍端。
明面上都說是長到十八歲便一病沒了,實際上如何,眾人卻是心知肚明。
刺繡不比繪畫。
元姐兒畫一幅畫最慢幾天,最快當天便完成了。當然,時間長短和畫的質量卻是成正比的。
而刺繡則不然,尤其是慧紋這等技藝精湛的繡品,一件下來月餘有之,數月半載也不是沒有。
如今市面上多少慧紋,就連榮國府那樣的二三等人家手裡都藏著一兩件真品,更何況其他人家和皇室宗親了。
若那慧娘真的只活到十八歲,即便是她三歲開始起針,怕也是繡不出這許多繡品來。
想到此,司徒砍便正色說道,“等...你回來。這鏡畫的手藝便再不可示於人前了。”
元姐兒靠在司徒砍懷裡笑得驕傲又自信,“我又不傻。等再回來,我即不是禦前得寵的女官,也不是上了宗室玉碟的公主哪敢如此招搖。再一個,怕旁人認不出我來嗎?”
司徒砍緊了緊手臂,“是我關心則亂了。以榮國府的行事作風,若是知道你有這般畫技,怕是早早就宣揚開來了。你能忍到了進宮才提筆,就這份心胸便不需要我多言。”
元姐兒聞言,將頭埋進司徒砍的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窘迫。
誇人都不會誇......
╮(╯▽╰)╭
在王府的這幾天,元姐兒過得極為自在。司徒砍的王府裡雖然也有旁人家的探子,卻不得不說這裡對於元姐兒來說是安全的,自在的,輕松愜意的。
不像在榮國府,心裡總壓著事。也不像是在皇宮,走到哪裡都擔心成了有名有姓的各種死法的女屍。
八.九月份的天氣帶著盛夏的餘溫,也帶著一絲涼爽的秋意。淡淡花香陣陣,再在桂花樹下支張榻,生活美好的一塌糊塗。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真的猶如渡假一般,短暫而美好。
在司徒砍的地界裡陸續接見了賈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女眷後,轉眼間當今出京守獵的日子也到了眼前。
元姐兒出行時要做的車廂,司徒砍一早就派了手下的人重新打了一輛出來。
從外面看,跟元姐兒早前那輛別無二致。但內裡卻是堪比禦攆結實了。
這個時代的木匠工藝幾乎不用鐵釘等物輔助,榫卯的手藝純熟的讓後人汗顏。
然而後世來的元姐兒卻更傾向鐵釘等物,於是整個馬車的車廂除了傳統的榫卯手藝外,各關節處還都加了鐵釘。這樣的馬車別說一路去塞外,就是墜落山崖,估計除了木板會炸裂,相接的地方都不帶開扣的。
司徒砍暗地裡還給元姐兒準備了一個兩匹馬拉的外表普通的馬車。那輛馬車由司徒砍最忠心的護衛駕著,遠遠的跟在此次禦駕的後面。等著元姐兒‘脫困’的時候使用。
司徒砍總擔心元姐兒的安全以及出門在外會不方便,可因著元姐兒的打算,倆人也知道人是越少越好。最終司徒砍只派人暗中保護,面上只讓樓葉帶著兩個有些拳腳功夫的太監照顧元姐兒了。
是夜,司徒砍極不捨的抱著元姐兒在書房的榻上說了一夜的話。
其實也沒有那麼多的話要說,不過就是誰都不捨得道晚安罷了。
笠日清晨,元姐兒與司徒砍一道用了早餐,然後回到東暖閣換了身繁複精緻的宮裝,在司徒砍依依不捨下離開了她居住了幾日的小院。
司徒砍書房的密道有三條,一條通至元姐兒暫居的小院,一條則是司徒砍與手下人密會的地方。而最後一條,司徒砍前日趁著有時間便帶著元姐兒走了一回。
那裡洽是司徒砍給元姐兒安排的一處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