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精誠所至, 金石為開。在請假生病這件事情上, 劉女官誰都不服,只服面前這一位。
不,是兩位。
看一眼跟著某人一起墮落的樓葉, 劉女官麻木的摸了摸胸口,那裡面仍然還有些悶悶的抓心撓肝, 想要咆哮的沖動。
自古女人開面時用的就是紅繩,但劉女官覺得就以元姐兒的臉皮,她開面時必須是鐵杵。
說不定開一回臉,鐵杵就能磨成針了。
╮(╯▽╰)╭
有條件要請假,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請假, 遇到這樣的同事兼下屬,劉女官整個人都迷茫了。
榮國府送女進宮, 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之前戴權還問了劉女官禦書房女官的排班情況,話裡話外暗示她可以將元姐兒調成早班。可就這樣的請假頻率, 真要是將這位調成了早班, 怕是十天裡得有九天會請假, 唯一的一天不請假還是因為她那天休息。
吐出了口濁氣, 劉女官也不管眼前的鬧劇了,直接吩咐禦書房裡的小太監抬了春凳過來將元姐兒送回她的房間, 反正這種套路...她也熟了。
之後請示了一下戴公公, 便派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過去。果然就以劉女官對元姐兒的瞭解,以及對太醫糊弄事的本事,元姐兒那裡又是什麼驚嚇過度, 需要靜養的話。
開了兩瓶安神丸,太醫便走了。而元姐兒...睡著了。
聽著元姐兒那均勻的呼吸聲,劉女官吸氣再呼氣,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對樓葉說了兩句場面話便回了禦書房。
樓葉送走劉女官等人,拿了兩張宣紙,放在水盤裡化濕,又從房間角落的一個放置吃食的角櫃裡拿了兩個雞蛋,用濕紙包了,小心的放進屋中的碳盤裡。
之後又從角櫃下面抓了一把生花生和栗子丟到碳盤裡,隨後才坐在元姐兒特意讓人弄出來的橢圓型的搖籃裡,靠著火盆做針線。
因為屋子太小,原來放在屋裡的圓桌和鼓凳入秋前就讓元姐兒找了內務府的人給換了。
桌子換成了那種可以折疊的,用的時候開啟,不用的時候,就放在牆邊。凳子什麼的元姐兒並沒留。
一來梳妝臺那裡就有凳子,二來書案旁邊也有椅子。她也就是吃飯的時候才會用到凳子,犯不著弄那麼多在屋裡佔地方。
等到後來,元姐兒發現白天的無事的時候靠著火盆坐著非常舒服愜意,便花了些錢,請內務府的人用木頭做了大型搖籃模樣的框架,以及用漁網做了兜底的懶人沙發雛形出來。
等拿到了這兩個東西,元姐兒又和樓葉一起弄了點棉花和棉布包了一層,上面又鋪了兩張從當今手裡訛來的皮子,往上面一坐別提多舒服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屋裡擺了這兩個大搖籃,也更加沒有什麼下腳的地方了。
樓葉脫了鞋,整個人委在搖籃裡,先是摸了摸身.下的皮子,然後又想到了當時她們姑娘從當今要皮子的情景。她發現無論過去多久,她只要想到那一幕就會囧得想要捂住臉。
想到她們姑娘當時站在那堆皮子中間,嘴裡還含著一隻手指,眼巴巴的對著當今說,‘這皮子可真好,這皮子咋這麼好呢。’......
樓葉覺得她當時都囧得滿頭黑線,想必被她們姑娘可憐巴巴看著的當今更是如此了。
而且她比當今更囧的事情,是她們姑娘那個樣子,還是她們聊天的時候,說起小時候一年吃不上一回肉時,孩子看到肉的情景。
想到她們姑娘跟她說的話,做的事,樓葉就有些想不明白榮國府為什麼要這樣教養姑娘。這樣的姑娘怕是整個京城,不,是整個大良都獨一份吧。
伸手摸了摸不遠處的茶壺,樓葉複又低下頭做針線。
元姐兒屋裡的火盆也跟旁處不一樣。
旁人屋裡的火盆就是一個架子,上面放一個火盆。而元姐兒屋裡的火盆則是一個長方型的架子,火盆放中間,前面放了一套茶具。後面則像是一個小型的晾衣架。上面擺了一塊厚濕布,只要那布幹了,樓葉和元姐兒就會想著將那布再弄濕。晾衣架下面放了洗漱盆。
裡面放些水,洗手也好,睡前洗腳也罷,都是溫的。
火盆上方還有個小圓型的鐵架子,元姐兒和樓葉平時也用它將水壺坐在上面燒上一壺開水。平時不用的時候就放在架子下面。當然,架子下面還有個銅盆,那是元姐兒和樓葉涮鍋子用的......
總之這間屋子裡,哪怕是個取火的火盆,元姐兒都用了很多的心思去收拾它。
她進宮以後,除了前幾天,那是真的一點苦都沒吃著。同樣的,跟著她的樓葉也跟著享了不少的福。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元姐兒開始是裝暈,後來倒是真的困了。於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後,便睡得極踏實。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元姐兒口幹,這才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火碳盆前做針線的樓葉,元姐兒一邊起床,一邊打了個哈欠。
樓葉見元姐兒醒了,連忙要做起來,元姐兒朝她擺了擺手,自己坐起來走到另一個搖籃邊坐下,從火盆不遠處的茶壺裡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元姐兒喝了大半盞茶水,樓葉趁著元姐兒喝水的空檔,將早前放在碳盆裡烤的雞蛋找了出來,手腳麻利給元姐兒剝雞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