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將她對賈珠的點評說了, 綠柳一人精, 自然不會說邢夫人這種說法太武斷。再加上賈珠跟她也沒半個銅子的關系,範不著為他說好話。
於是綠柳笑著附和邢夫人慧眼獨具,然後又在邢夫人得意的時候又說了早年被賈母送到他們大房的那個丫頭從莊子裡跑掉了。
邢夫人愣了一下, 問是哪個丫頭。
綠柳便說,“是那年大姑娘被府裡下人怠慢, 太太作主發賣下人時,老太太特意賞下來的那個。那丫頭到了大房沒兩天就給太太茶裡下毒,還沖撞了璉二爺,後來被您趕到莊子上的。”
至於下沒下毒,沖沒沖撞, 大房的人其實心裡都有數。不過是找個由頭將那丫頭打發到莊子上去,以免這丫頭真的為了家人報仇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不然光是下毒這一項, 就能直接將那丫頭杖斃了的。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過後,綠柳發現賈赦對賈母的態度微微有些個疏遠。不過這個發現綠柳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其實換了誰來, 都得要心冷一下的。
老太太是被大太太的舉動氣糊塗了, 可在旁人看來, 老太太就是安排了一顆隨時都會炸的□□到大房。
大房可不只有大太太這個從外面娶回來的媳婦, 還有大老爺和大老爺的一雙兒女呢。
那丫頭若是鐵了心的想要報仇,難道就真的不會誤傷到旁人?
想明白大老爺為啥有情緒後, 綠柳只猶豫了幾息的功夫, 便悄悄的派人在府裡傳了段流言。
比如說老太爺沒之前,老太太便極力讓老太爺將爵位留給二老爺。後來老太爺沒同意,老太太又鼓吹老太爺給二老爺謀個一官半職。也正是因為要給二老爺要官職, 大老爺才降爵襲了一等將軍,否則絕不至此。
流言放出去後,綠柳便不再關注這件事情。至於大老爺聽了心裡有沒有疙瘩,綠柳只能表示她一個妾,哪裡管得了爺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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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綠柳這麼說邢夫人便想起來,於是連忙問那丫頭跑了可有什麼妨礙。
綠柳搖頭,只說不知。心中卻想著最近幾年大房再進人,可要查仔細了。誰知道這丫頭會不會殺個回馬槍呢。
之後倆人又說了一通話,邢夫人第二日又裝了一回病沒去給老太太請安,以免吃力不討好還得讓人當了出氣筒。
王夫人有個能幹的兄弟,她可沒有。
邢夫人不去請安了,便只有奶孃帶著迎春去請安了。
迎春坐著她和邢夫人慣常坐的那輛車去的榮慶堂,一下車沒走兩步便看到元姐兒和賈珠,笑眯眯的小跑過去,對著二人奶聲奶氣的叫大哥哥,大姐姐。然後眼睛掃到元姐兒身後被奶嬤嬤抱著的寶玉身上,墊著小腳尖,笑得很可愛的問這個是不是弟弟?
元姐兒笑著點頭,讓李嬤嬤彎彎腰,叫迎春看清楚。等滿足了迎春的好奇心後,元姐兒才摸了摸紮著丸子頭的迎春,問大太太怎麼沒見。
“聽嬤嬤說,我們太太病了。怕過了病氣給老太太便躲貓貓去了。”
躲貓貓?
真沒看出來邢夫人還挺童心未泯的哈~
輕笑出聲,元姐兒也沒糾正迎春的小孩用語,牽起迎春的手,與賈珠站在一處等著賈母喚人進去。
少時,王夫人侍候完賈政出門後也來給老太太請安了。洽巧這時鴛鴦請元姐兒等人進去。元姐兒幾人先與王夫人請了安,然後跟在王夫人身後一道進了榮慶堂。
看著大房只來了迎春,賈母的臉色明顯有睛轉多雲的趨勢。聽了大房的丫頭說邢夫人‘又’病了,賈母也只道了一聲罷了,便什麼都沒說。
轉頭看向王夫人與二房的幾個孩子。賈母淡淡的點了點頭。
看到二房一家,賈母便想到了昨夜王夫人折騰出來的事。不過賈母準備裝糊塗,也因此王夫人讓元姐兒養著寶玉的事,賈母連問都沒問。
王夫人也有些個牛心左性,自懷上這一胎後,賈母自是又發現了她的一些問題。賈母怕將這事提出來說,王夫人再話趕話讓她養。賈母想到寶玉那夜啼的毛病以及被打回還形的銜玉而生,賈母便對這個孩子沒啥太多的期待。
她老婆子都六七十歲的人了,真等到這個孫子有出息,自己怕是也不一定能看得到。既如此,何必費那個心力呢。
也沒做過多的吩咐,反正府裡的規矩就在那裡呢。請過了安,奶嬤嬤就可以抱著月大的娃娃回房了。
從坐中起來,賈母便帶著人去飯廳。一時眾人落坐,由著王夫人佈菜用膳,整個飯廳一片安靜。
榮國府的早膳也是非常的油膩,這一點自元姐兒能自己上桌吃飯一直吃了十來年,仍然沒什麼改變。
悄悄的摸了摸自己有些肉肉的小腹,元姐兒一邊夾著擺在跟前小炒肉,一邊感謝這個時代的穿衣風格。
果然胖不胖,還是因為現代人就是穿的太少了才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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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元姐兒便準備告辭回自己的小跨院。不過賈母想到明年就要送這個孫女進宮了,趁著這會兒還有些時間,準備再刷一刷好感度,於是便將元姐兒留在身邊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