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位讓他姐吃虧的二太太,已經很慘了。
“剛剛孫兒心急,壞了規矩,還請老太太責罰。”
賈母剛還在想著賈璉見到了什麼,又見賈母彎腰鞠躬請罪,眼睛閃了閃,笑得一臉的慈祥,“看到你們姐弟情深,老太太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還會罰我們璉兒呢。好孩子,快別自責了,老太太知道你的心意。”
賈璉聽到賈母這麼說,倒是沒再說什麼的順杆爬了下來,先是謝了老太太疼愛,然後又說要回到東大院給他老子請安去。
賈母見此,便打發賈璉去了東大院。之後也沒說要留他過來吃飯的話。
想來賈母也知道賈璉今天晚上差不多是要在元姐兒那裡用晚膳了。
一時,賈璉離開榮慶堂,先去見了賈赦和邢夫人,然後又去綠柳那裡見了綠柳和迎春,將給迎春買的木雕小玩具交給她玩,這才又轉頭回了西邊。
雖然賈璉極不喜歡給他那位賈正經的叔叔請安,但按著規矩總是要去見一面的。
在他二叔的書房給他二叔請了安,又接受了他二叔的考校,最後才去後院見王夫人和新出生的堂弟。
王夫人對賈璉若是以前還能維持個面子情,那麼現在卻是一點都沒有了。
因著還有兩天王夫人才出月子,所以這會兒子賈璉也不過在門外窗下請了安,並沒有看見王夫人面上那厭惡嫉恨的醜陋模樣。
關於銜玉的流言現在已經差不多被京城到處都在販賣的通靈寶玉壓下去了,可賈璉還是有些好奇新堂弟現在是什麼模樣。
只賈璉在二房這裡並不受歡迎,剛說了想要見見堂弟,周瑞家的就說寶二爺剛睡下,璉二爺改日再見吧。
賈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周瑞家的,直接甩著袖子走了。
說的好像他多稀罕似的。
他還不是擔心他姐移情別戀嘛。
呸,呸,呸,不是這個詞,不過意思也差不多。
揣著點小心思,賈璉面上不顯的回到元姐兒的小跨院。看到他姐兒還在啃肋條,旁邊桌上還擺著他帶回來的吃食。
看那數量就知道自他離開,他姐就沒有停過嘴。
元姐兒見他回來,示意丫頭給他洗手。然後在賈璉洗完手後,又指指桌上食盒裡還散發著碳烤香氣的肋排條。
“麻麻辣辣的,烤的又香又酥嫩,你快嘗嘗。”
這肋排條是司徒砍悄悄派人送過來的,元姐兒剛吃了第一根,賈璉就回來了,忒有口福了些。
賈璉從不跟元姐兒客氣,見元姐兒指著那肋排條說好吃,哪怕是不好吃,賈璉也會陪著他姐兒一起遭罪。
拿起一根肋排條,賈璉只聞了聞便覺得開胃。笑著看了元姐兒一眼,賈璉便大口吃了起來。
國子監的飯菜雖然都不錯,可到底那些菜是為了照顧所有人的脾胃,做得沒滋沒味的。現在吃到這種開胃的吃食,賈璉不覺得也有些餓了。
姐倆個面對面,將十二根肋排條都啃了個幹淨,這才傳話到廚房,晚上做些清淡的吃食,再做兩碗素菜涼面便罷了。
現在傳話到廚房,飯菜怎麼說也要半個時辰才能送過來。姐弟倆正好能將那些肋排條上的肉消化消化。
端著茶杯,賈璉看了一眼元姐兒屋裡的丫頭們。元姐兒明白事,直接給丫頭們使了個眼色。
幾息之後,屋裡便只剩下元姐兒和賈璉倆姐弟。賈璉才問元姐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姐兒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賈璉聽了沉著臉沒有說話。
半晌,賈璉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像是說給元姐兒,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輕聲言語,“若是咱們手上沒有銀錢,也沒有可以信得過的人,今天這事,虧是吃定了。”
元姐兒點頭,“若不是讓人弄了些血進來,我就只能割自己的肉了。哼,十天抄完十遍妙法蓮華經,虧她想得出來。”
其實元姐兒從開始習字後,便有意識的抄寫女戒女則以及各種各樣的經書。就是為了不時之需。
一直到現在,元姐兒每天還要寫上一個時辰的字。這一個時辰,元姐兒正經抄了不少經書和女戒。
那妙法蓮華經是內宅女眷以及這個時代的女人經常看,經常抄寫的。所以說別說是十遍了,就是讓元姐兒拿出二十遍的手抄經書,元姐兒也能拿的出來。可問題是這一次她拿出來了,那下一次呢?
還不如想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將這種事杜絕掉。
賈璉瞭解元姐兒,也知道元姐兒練字的時候都是抄這些東西的。之前一時沒想到,也不過是關心則亂。
想到這一點的同時,賈璉也想到了他姐那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性子。一時間倒是對那位偷雞不成失把米的二太太有些同情了。
惹誰不好,偏偏去惹他姐。這下倒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