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過來,好吃好喝的吃了一頓極豐盛的午膳,元姐兒便披散著頭發靠坐在床發等著那些上門來探病的客人了。
這會兒是賈母的午歇時間,所以元姐兒醒來的訊息,她還不知道。王夫人那裡雖說知道了,但心裡有氣,也只當沒聽見。最後最先來看望她的竟然是邢夫人。
邢夫人帶著綠柳拿著明顯就是綠柳幹涉過的探病禮來了元姐兒的小跨院子。
元姐兒‘脂粉未施’,面上一片蒼白,嬌嬌弱弱的靠坐在床頭,看起來可憐又可愛。見二人進屋,元姐兒掀開被子做勢要起床。邢夫人連忙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床前將元姐兒按住了。
“我的兒,怎麼就憔悴成這般了?快坐好,不要動了。大伯母不是外人,不講究那些虛禮。”
元姐兒聞言虛弱一笑,“大伯母疼我,元姐兒心裡知道。來人,將前兒新得的好茶沏上兩碗上來。”吩咐完丫頭,又朝著綠柳點了點頭,笑著讓丫頭搬個鼓凳給綠柳坐。
至於邢夫人,則是剛剛勸元姐兒別起身的時候就順勢坐在了元姐兒的床邊上。
一時丫頭們端了茶上來,元姐兒又讓人端了些茶點果子,客氣又周到。
“......古有王祥為繼母臥冰求鯉,太太是我的生母,太太交待的事情哪怕耗盡身上所有的血,也原是我應盡的本份。”可惜三兩銀子五瓷瓶的血只抄了一份經書就用了兩瓶。
真沒想到會那麼浪費,看來回頭過了這陣子還得讓金魚再給她弄一些來,放在空間裡以備不時之需。
“哎呦呦,我的兒,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人家繼母那是故意折騰繼子,大冬天的去弄什麼鯉魚。咱們家璉兒雖不是我親生的,我都擔心他一時冷了,一時渴了的。哪裡捨得呦。可憐我們大姑娘,這才幾天的功夫,竟然跟霜打的鮮花似的,我這個做伯母的看了都心疼。但凡我...都是要時時含在嘴裡,定不叫她受一丁點委屈。”
綠柳站在邢夫人身後聽到邢夫人這麼說,心裡也有些同情自家這位太太了。將心比心,沒有親生的孩子怕是她一生的遺憾。
可是老爺不能生了,這事還真的沒啥解決辦法了。
元姐兒聽到邢夫人這麼說,垂頭不語,力求將自己打造成一朵可憐無助的白蓮花。
其實在元姐兒看來那個臥冰求鯉的王祥這一單買賣幹的著實不錯。
將繼母逼上了灶臺架火烤著,讓她以後再不敢磨搓他,還用此事成全了自己的名聲。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聽導師提起過人體平均面板溫度為5c,寒冷的冬天,人在受到低溫侵襲的時候,體溫也會隨之降低。
那麼問題來了,王祥大冬天的躺在冰上,冰就真的會融化嗎?還會一直融化到最底下的活水層。
這是事成功的機率極低。在元姐兒看來,最有可能的是化下來的那層冰水會在持續的低溫下,直接將與之接觸的王祥肚皮粘在冰上......
就跟寒冷的大冬天,用舌頭舔冰棒吃一樣。一個不小心就將舌頭粘在了冰棒上。
話說,如果這個王祥是真的缺心眼,然後他的這個臥冰求鯉的主意是他那位繼母出的。那麼可以想見,他那位繼母就是想要讓他粘在冰上,不用再回家了。
不過人家王祥因孝名和功績被加官晉爵,可見這事就是一出炒作。
綠柳聽到元姐兒那溫柔孝順的話,眼睛閃了閃,笑著看面前的小姑娘。
這姑娘也算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從宮裡走一圈,綠柳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旁的不敢確定,但這姑娘的心性,一定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
也不知道二太太和元姐兒這對親母女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生生的處成了仇人。
還有就是二太太到底有沒有將元姐兒放在心上呢。
兒活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哪個親娘捨得這麼搓磨親閨女,反正她是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