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那位二太太不知道從哪裡弄個塊玉塞到了自己兒子的嘴裡,假充落草時一道銜出來的,但是操作時出現了失誤,現在那塊玉被小哥兒吞到了肚子裡,太醫救了一晚上,怕是活不了了。
而最後一條與前兩條相比就沒有那麼勁爆了。
不過是大戶人家正常的妻妾相爭罷了。
賈璉在國子監讀書,昨日是四月二十六日並不是休假回府的日子。也因此按理來說,他一個隔房的侄子是不知道他叔叔房裡添了兒子的事。
但賈璉多精的一個人呢,他特意在府裡留了人手。府中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有人來告訴他一聲。而且真的要有什麼大事,元姐兒那裡也會派人去給他訊息。
所以當天晚上,賈璉就知道他二嬸生了個什麼怪物出來。等到又晚一些的時候,綠柳派去的人又將‘真相’跟他說了,賈璉那一瞬間是滿頭黑線猶如瀑布般滑過。
然後就在賈璉將這兩條訊息都拋到腦後準備好好的睡一覺時,他姐也給他送了一封信出來。
將頭抵在枕頭上,賈璉死勁的頂了兩下,然後才翻身坐起從貼身小廝手裡接過元姐兒的信。
賈璉不用看信,都知道他姐能說些什麼。
絕對是讓他所有認識都崩潰的事兒。
開啟信,果然不出賈璉所料。
元姐兒在信上說家裡的荒唐事不出一夜就得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若是國子監的讀書人有人向他詢問了,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二房頭上。不要給二房留情面,也不要為了她的名聲試圖掩飾什麼。
一來,她並不在乎名聲這種玩意。畢竟就以他們家這種作法,她也沒啥好名聲了。將來進宮也是當宮女,撐死因為是榮國公之孫,又是個識文斷字的,起點比別人高,當個女史女官。可說到底,那也不過是一等丫頭和粗使丫頭的區別。
再一個,這件事說開了也好,至少老太太不會故意拿著寶玉當槍使了。
什麼含玉而生,大造化的。那都是假的。
將來想要活得舒服,還是從小讀書上進,跟著同樣沒有爵位的賈珠一起讀書科舉去吧。
元姐兒信上沒有寫,可她的字裡行間卻是充分的表示出對賈母的不信任,以及特別相信賈母能夠教養出一個舉世皆知的紈絝子弟。
賈璉嘆了口氣,將元姐兒的信又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後,這才將元姐兒的信放到蠟燭上燒掉了。
雖然他姐與他通訊用的是一種非常陌生的字型,但是這種信還是燒掉為好。畢竟字型陌生,可信中說話的語氣卻並不陌生。
等將信毀掉,賈璉拿出一根用布條纏著的小碳棍,在紙上輕輕畫了一個圈,又畫了一個‘k’型的樹杈後,將紙裁成小小的一塊,塞到一個小竹管裡,然後交給門外等著的小廝,讓他明天將這個小竹管捎回府裡。
之後賈璉脫下外衣回到床上,開始想著如何將他姐從那個麼糟心的二房拽出來。
二房再這麼作下去,早晚得將全家都作死。二房的人,全都作死了,他也不會眨下眼的,但他姐卻不能跟著二房一起陪葬。
只是有什麼辦法呢?
過繼到他老孃名下?
賈璉搖了搖頭,這事老太太絕不會同意不說,就是二太太也不會同意的。
二房和老太太的人都在指望著他姐進宮搏出個前程來呢,他姐今年都十三歲了,馬上就要進宮了,這種時候將他姐過繼到大房,那無異於是摘桃子了。
傻子才會同意這麼幹呢。
若是他悄悄的找蓉哥兒改了族譜呢?
也不行。
改了族譜只能應對在律法上不被二房拖累,但他姐的名聲以及婚事都還是受著二房的影響。
賈璉鬱悶的翻了個身,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其實在賈璉的心裡,他是非常不希望他姐進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