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還想著晚上去跟珠大哥擠一擠,然後將他的那盆冰送到堂姐這裡來。可惜堂姐死活不同意,說是會紮了老太太的眼。
自從他老子捅破了他孃的死因,老太太看他的眼光就變了,防備,冷漠。堂姐擔心他再多做些什麼‘懂事’的舉動,就會人為暴斃。
後來他便想...如果他一直是他老子唯一的兒子,想必就能保住性命了吧?於是他真的按著這個想法做了。
......
“有的時候我真想早點進宮,就算是去宮裡當奴才,也比這在府裡當小姐要好。全家上下都在你算計著我,我算計著你,有什麼意思。累心~”
賈璉聽了,低頭看著桌上的水杯,半晌沒有言語。
他何嘗不想離開這座牢籠。
一會兒,賈璉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看一眼簾子外站著的丫頭,似是想到了什麼,皺著眉小聲對元姐兒說道,“我這幾天時常在榮慶堂那裡看到抱琴。”
元姐兒聞言,冷笑一聲,“老太太的這一場‘試煉’,正經試出了不少牛鬼蛇神。抱琴這丫頭不錯,在我這裡屈才了。”
幸好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帶這個抱琴進宮去,不然進了宮,怕也是一個背主的。先讓她再蹦躂幾個月,等過了中秋,就放她出去。她這裡可不養這種心大的奴才。
賈璉見元姐兒這般說,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快到晚膳的時候,今兒去老太太那裡用晚膳嗎?”
這兩天元姐兒都以沒什麼胃口為由,懶得出門走路去賈母那裡用晚膳。但今兒賈璉在這裡,若是賈璉回去用晚膳,老太太沒看見她一起過來。怕是又要起什麼風波。元姐兒想了想,抿著嘴站了起來,“一道過去吧。”
一時,姐弟倆相攜著到了榮慶堂,賈母正和賈珠說話,見元姐兒和賈璉一道過來,眼睛閃了閃,便笑著讓他們姐弟到跟前來坐。
姐弟倆先行了一個禮,禮畢才走到賈母跟前挨著賈母坐了。
“有幾日不曾見到元姐兒,看著倒有些清減。”賈母雙眼疼惜的看著元姐兒,一雙老爪子還抓著元姐兒的手,一臉的心疼。
元姐兒由著賈母作態,臉上笑著極明媚,“老太太怕是記差了,人家每天早上天剛亮就來給老太太請安了呢。”順道還蹭了一頓早飯。
早上的時候,天氣最是涼爽,早點起來給賈母請安用早膳,然後回到自己的小院。也不會覺得悶熱。就是午膳時候,元姐兒不願意頂著大日頭出門去,這才沒過來一道吃。
賈母沒想到元姐兒會這麼直白的反駁自己,臉上的笑一瞬間就僵在了臉上。“唉,老了,不中用了。早上的事這會兒就糊塗了,要討人嫌了。”
賈珠跟賈政一個德行,人家裝槍,他就放炮。聽到元姐兒的反駁,再聽到賈母說的這話當即開口就要訓斥元姐兒,“妹妹慎...呃,是。”
賈珠張口就要訓斥元姐兒,元姐兒能慣著他?一個眼風掃過的同時,元姐兒還用自己的左手撫了撫頭上的小玉釵,賈珠見此當即卡在那裡,不敢言語。
見賈珠老實了,元姐兒才轉過頭來繼續笑著看賈母,“哪裡就有您說的這般?老太太雖上了年紀,可卻不糊塗。咱們全家上下都指著老太太這根定海神針呢。”
賈璉垂下眼眸,不讓人看見他眼底的笑意。他姐兒可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呢。老太太這主意怕是打錯了。
賈母越來越發現這個孫女可能並不是她想的那麼乖巧聽話,可到底多了什麼,她一時間卻是看不明白。
不過賈母心裡也明白,小姑娘嘛,嬌縱一些也是有的。頭前的十年和這些日子的落差太明顯,若沒點脾氣,不是慫包就是心計太深沉。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賈母想要看到的。她要的是一顆棋子,一顆聽話的棋子而不是扶不起的阿鬥,或是隨時都有可能脫離掌控的狼崽子。
心下思慮了幾分,賈母覺得現在這個狀態,她這個大孫女還得再熬熬性子。不過...看一眼剛剛還有些氣勢的大孫子,賈母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珠兒這性子呀,也太懦了些。親妹妹看他一眼,話就不敢說了。以後入朝為官還怎麼管束旁人。
賈母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這個大孫女,那一眼的威力覺不是小事。還及是這個孫女不但生有反骨,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狼崽子。
無論她會不會一如之前那十年將她捧著供著,她的這位孫女怕也不會犧牲自己去給賈家那些不上進的兒郎們謀福利。
你對她越不好,她就越心安理得。怕是心中的愧疚和糾結還會隨著這些不好而漸漸的減少。
元姐兒想過,若賈家是當初的天波府楊家。她自是要為沒了男兒的家族撐起一片天。可賈家男兒太多了。
他們的爵位官職不應該靠裙帶關系得來的。她欠賈家的,她不想用這種方式去還。
話說有著拿捏孫女的這個心思手段,咱就不能給親孫子換個更好的教書先生嗎?
弄得大房和二房不和,兄弟鬩牆,能落個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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