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帶著丫頭, 腳步輕盈的來到榮慶堂。賈母就坐在裡面跟著一幫子老嬤嬤打牌, 聽到小丫頭傳話進來說是綠柳姑娘來了,賈母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盯著手裡的牌。
都是人精, 一屋子的人立馬從賈母的態度上知道了賈母的意思。
彼此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這一回算是真的明白了賈母不待見這位綠柳姨娘了。
既然賈母不待見, 那她們的態度也要有所改變。
賈家的下人最會跟紅頂白,見風使舵,不過綠柳卻不是那麼容易被人輕易折辱的。
綠柳在榮國府住了沒幾天,這會兒子還在二月裡。
如果說南邊的二月春風似剪刀。那京城的二月,春風就是那鍘刀一般的存在了。
綠柳出門前就換了厚衣裳, 不但如此,她換的那條褲子還是膝蓋處加過厚的。此時站在榮慶堂的院子裡, 時間不長,也不會感覺太冷。只腳底的涼氣, 卻也讓人極難舒服。
鞋底...還是太薄了, 回頭再加一層兔毛吧。
綠柳一邊分神想著如何改進繡花鞋鞋底, 一邊還在想著賈母會晾她多久。
賈母晾了她多久呢?
也才不過區區半個時辰罷了。
半個時辰, 也就是一個小時。在春風刮在臉上都帶著一絲刺骨的庭院裡,一站就是一個小時, 還覺得時間短的, 怕也只有在宮裡歷練一圈出來的綠柳會這麼想了。
綠柳這輩子吃的苦,絕逼不是元姐兒這個沒吃過啥苦的囧丫頭能夠想像得到的。
賈家的蒼蠅都比別人家多長了一雙翅膀,元姐兒還在跟著於嬤嬤教的宮規死磕, 就聽她房裡的丫頭從外面帶回了賈母在院子裡晾綠柳的事。
元姐兒不知道綠柳那麼個小心謹慎性子的人,是怎麼犯在了賈母手裡。不過她卻知道以賈母現在還願意晾著她的態度,這妹子短時間內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要是讓這老太太捧著了,那才是危險呢。
讓房裡接受過於嬤嬤教導的丫頭繼續去老太太院裡盯著後續發展,元姐兒又繼續跟那些個大家規矩奮戰了。
等到晚間,元姐兒去賈母那裡用晚膳前,又聽說了一個賈母發作綠柳的版本。
因為綠柳不識幾個字?
這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
元姐兒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
這理由...賈母那段數用這樣的理由,是不是太跌水準了,咋想的呢?
元姐兒是晚膳前知道的訊息,而賈母卻要比元姐兒還要晚一些。
本來是可以早一些,只是擔心賈母晚膳前知道這個訊息會吃不下飯。下人們心裡有默契便將這事放到了晚膳後再告訴賈母。
當然了,她們倒不是擔心賈母會氣得吃不下飯,主要還是因為賈府的規矩太奇葩。
主子氣得都吃不下飯了,做人家僕人的,你能咋還能吃得下?
吃得下,也得吃不下呀。
幹上一天活,到晚上還連頓飯都吃不上,誰特麼會樂意?於是這個流言就被壓了下來。
賈家的爺們一向是不關心這些瑣事的,賈家的女人們,除了一個特意被人蒙在鼓裡的賈母外,元姐兒是跟賈家下人一個思想。
有啥事不能讓人吃飽了飯再說?
╮(╯▽╰)╭
拋開賈母和元姐兒,王夫人也是最快得到訊息的人。然而,一個是她婆婆,一個是她大伯未過門的妾室。
她倒是有心將水攪混,不過卻礙於綠柳的身份太低,讓她沒啥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