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在安易熟悉的鐵軌上快速前行著。
坐在這列火車上,安易能回憶起的東西太多。
他和鹿眠坐過這趟火車,也與識憐坐過這列火車。
好在修羽回來了,但識憐這個他喜歡的朋友,卻離開了,甚至留下了自己的孩子。
車窗外的落夕鎮漸漸遠離,安易凝視著那些景物,卻陷入在自己的思考裡。
蘇洛到底掌握了什麼東西?才能讓識憐如此不願意離開他。
甚至是在蘇洛明顯要離開識憐的情況下,識憐卻緊抓著不放。
難道僅僅是為了讓孩子有父親?
“父親?!”安易突然想到了這個點。
他記得他在倉庫貨架下面的盒子裡,讀到過識憐母親的來信。
然而識憐的生活裡,卻完全沒有父親的痕跡。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那些信的內容,其中有一段似乎寫道——
“媽媽很抱歉沒能帶給你完整的家庭,但媽媽已經為你付出了所有。”
“也就是說,其實識憐是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里長大的,
她做的這一切其實是想帶給蘇慄一個完整的家庭所帶來的的執念。”安易想道。
但越是在乎,其實會讓對方越感覺到壓力,這也是為什麼蘇洛想要逃開的原因。
安易隱隱覺得,可能會有他想到的這個原因。
但其實無論識憐怎樣努力,蘇慄已經失去了完整的家庭,這在他的畫作上也能體現出來。
在安易思考的過程中,火車慢慢接近了南瀆市,這個對於安易來說非常熟悉的城市。
下了火車後,安易儘量按照兩人在監控裡的路線離開了火車站。
從這個出站口出來,並不是很多人的選擇。
因為這個出站口並不挨著車站或是地鐵口。
這裡更多的是旅店,和為旅店招攬顧客的人聚集的地方。
那些需要在車站附近過夜,等待列車的人往往會選擇這裡。
走出出站口後,立刻有很多為旅店招攬顧客的人圍了上來。
瞬間湧來的語言和人,讓安易覺得有些煩躁。
但安易此時注意到了一個並沒有圍上來的婦女,因為她正坐在路邊打著瞌睡。
安易朝著她走過去。
“大姐,昨天晚上你在這裡嗎?”安易叫了一聲那個婦女問道。
婦女被安易驚醒,下意識地說道“住店嗎?我這裡便宜。”
“大姐,我想問你昨晚是不是也在這裡?”安易又問了一遍。
“我在啊,怎麼了?”婦女不耐煩地說道。
安易從錢包裡抽出一張一百元紙幣問道“打聽個事情,要是你有資訊,這錢歸你。”
婦女看到那錢,立刻來了精神。
“我給你說啊小夥子,這附近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常年在這邊,什麼事情都能問道。”婦女說道。
“昨天晚上,你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從這裡拉拉扯扯地出來,兩人還都淋雨身上都是溼的。”安易問道。
“是這個嗎?”婦女說著,直接掏出手機,展示了一段影片。
原來,識憐和蘇洛在出來後,還大吵了一架,婦女直接錄了影片。
影片裡,並不能聽清兩人說了什麼,但可以很明確地看清就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