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落夕精釀酒館內,安易在吧檯後幫忙打酒,順便和一些老顧客聊天。
這時候,一個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男人,坐過來在吧檯上坐下。
他有著一頭中發,臉型稜角分明,嘴的四周有些許胡茬,長相不錯,但看上去心事重重。
“你好先生,要點什麼?”安易問道。
“給我一杯小麥啤酒,謝謝了。”男人說道。
安易熟練地拿出一個杯子,在衝杯器上將杯子沖洗乾淨,然後在小麥的酒頭下,接滿了啤酒。
隨後安易拿起一個印有落夕精釀的標誌的杯墊放在男人面前,將那杯啤酒放在了上面。
男人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但臉上的愁容沒有一絲消失。
落夕鎮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過雨了,可是今天從下午開始慢慢下起了小雨。
坐在安易面前的男人頭髮也稍微有些溼潤。
“感覺怎麼樣?”安易看到這個男人一個人坐在這裡,便試著搭話。
“我沒想到這裡已經變成了這樣樣子。”男人說道。
“什麼意思?你是指這棟房子嗎?確實,這裡以前是一棟老房子。”安易說道。
“不是指這個建築,而是這個鎮子。
我還想問一下,你是怎樣受得了,每天晚上都站在這個吧檯裡面的?
而且不僅僅是站在這個吧檯裡,還要被困在這個小鎮上。”男人說道。
“也許我們對於世界的理解不太一樣,你覺得自己被困在這裡,而我覺得這個小鎮給了我真正的自由。
你是本地人嗎?”安易問道。
然而男人根本沒有理會安易的問題,直接說道“這不叫自由,這叫放棄。
對我來說,一望無際的大海才是自由。
從我踏上陸地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我沒有了自由。”男人說到這裡,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隨後他又說道“而且卻在陸地上留下了要困住我一輩子的東西。”
“抱歉,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您以前在海上?”安易又問道。
“你說,一個人為了追求自己的自由,而放棄別人,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嗎?”男人又自顧自地問道。
“要看你是拋起了什麼。”安易聽到這裡,已經覺得這個人的精神似乎有些問題。
而且他更想到,再讓這樣一個人待在自己的酒館裡,也許對自己的酒館是一個威脅。
“如果我留下,我會傷害自己,更重要的是,我也會傷害他們。
我不能留下...”男人喃喃自語道。
這時,安易突然想到了什麼,試著問對方“請問,你是識憐的丈夫嗎?”
男人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安易隨後說道“你不要意氣用事,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那可是你的孩子和妻子啊。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能是你剛回來需要適應一下這裡的生活,但是不要著急啊。”
男人再也沒有說話,拿出一張紙幣放在桌子上,然後將杯子裡酒一飲而盡。
“還沒給你找錢!”安易說道,但那個男人根本沒有理會安易,直接走掉了。
安易站在吧檯裡,看著那個男人走進酒館外的雨夜裡。
這件事情,讓安易心裡像是放了個石頭。
他在吧檯後坐立不安,最終還是起身回到二樓,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修羽。
“但是他並沒有說自己和識憐有關係啊。”修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