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落夕鎮一條普通的小巷裡,漆黑的石板路中央有團溫暖的光亮。
這間沿街的拉麵攤正在營業,一隻蒼老的手掀開鍋蓋,熱騰騰的蒸汽翻滾著湧出。
鍋內濃白的骨湯如泉水翻湧,木質的笊籬從骨湯中提起。
兩隻空碗被快速擺在桌上,隨即店主老頭一手提著兩個笊籬將拉麵分別倒進碗中。
另一隻手,則早已準備好一大舀熱湯。分別向兩碗麵澆下去,再撒上兩勺豚骨肉碎,一碗拉麵就做好了。
朱曉迪掰開一雙一次性筷子,她摩擦著筷子、縮著肩膀快速地抖著雙腳,以驅趕晚上坐在街邊的寒冷。
終於,一碗拉麵被擺在了她的面前,她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個老人像樹皮一樣粗糙的雙手。
她抬起頭,雖然拉麵升騰的熱氣讓老人的臉有了些許柔化,但是那依然是張佈滿了皺紋的臉。
老人突然衝她微笑了一下,那個笑容是那麼地明亮,使得這個攤位在午夜的巷子裡更加溫暖了。
她低下頭,喝了一口熱湯,然後抬起頭也衝老人微笑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多年沒有過這樣的笑容了,可惜她看不到自己的臉龐。
“嗖~啊!”安易吸了一口麵條,一臉滿足的笑容。
“來兩杯扎啤怎麼樣?”朱曉迪興奮地問安易。
安易咀嚼著口中的麵條,贊同地點了點頭。
“大伯,來兩杯扎啤。”朱曉迪舉手喊道。
老頭將手伸進盛滿水的紅桶中,提出兩個扎啤杯。
在裝了簡易打酒裝置的“青島”扎啤罐中,接了兩杯泡沫近乎溢位的冰涼扎啤。
扎啤杯從冒著熱氣的湯鍋上掠過後,立刻蒙上了一層水汽,最終擺在了兩人面前。
朱曉迪輕輕推動杯子,與安易的杯子碰在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笑,拿起了酒杯。
“無論你一開始有沒有打算帶上我,但能看到落夕鎮有一個真正的酒館,
我覺得已經沒有遺憾了,至少我提供了一個點子,就像咖啡館的名字一樣。”朱曉迪喝了一口酒說道。
安易嘆了口氣“哎,我其實並沒有拿定主意要做一個酒館,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完全是機緣巧合。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以至於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和誰去做,以及怎樣去做。
但我能向你保證,如果我一開始就打算做酒館的話,我第一時間就會找你一起。
你提供的絕非是個點子這麼簡單,如果沒有你根本就不會有這個酒館。
另外酒館到底要怎樣做,我其實根本就沒有想好,上次給你提的方案也只是臨時的想法。
我在想如果你能成為我的合夥人,參與到酒館的方方面面也許會更好,
畢竟我也沒有什麼開店經驗。”安易說道。
“我沒有出錢、也沒有出力,就連我自己也很難信服自己能成為你的合夥人。
另外,這些年其實我一直都在後廚,對於店本身的運營也沒什麼經驗。
也許你熟悉的人裡,有比我更合適的。”朱曉迪用手指撥弄著杯子上的水汽說道。
“開店的人我只認識一個鹿眠,但她比較佛系,估計沒什麼興趣參與我們的事情。
而且,她好像也沒什麼獨特的運營方法...倒是她告訴我開店房子得是自己的,這個經驗很受用。”安逸說道。
“那還能怎麼辦呢?”
朱曉迪說完後,兩人看著麵條,抱著啤酒杯沉默起來。
安易剛拿起筷子,想再吃口麵條,突然停住了。
幾乎是在同時,朱曉迪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隨後,兩人緩緩轉頭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