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皺起眉頭上前一步,方才掀開簾帳,在望見那張清秀的臉的時候,驀然瞳孔一縮。
“暗三!”
隨著這聲驚呼,桃謹言也連忙上前幾步,望見榻上暗三熟悉的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暗三他們被安排留下照看住在蘇家舊宅中的那些人,還有陳家的安全,他眼下倒在此處,身上的血腥氣如此濃郁,又神情虛弱,顯然是遇到了什麼大事兒。
難不成京中出現了什麼變故?
楚念擔憂的皺起眉頭,便見榻上的暗三被他們的聲音吵醒,緩緩睜開雙眼。
望見楚念,那雙虛弱的暗淡無神的眸子方才閃過一絲亮光,乾涸的唇動了動,“娘子……”
楚念側眸望見一旁桌子上擺著的尚還溫熱的湯藥,便聽得一旁顧成漢解釋道:“是剛熬的,我們這兒除了媚娘,也沒有別的女人,不好喂藥。”
聞言,楚念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是毫不客氣的端起一旁的藥碗——那藥瞧著放下也有些時候了,此刻正好溫熱,楚念皺著眉頭看著桃謹言將暗三扶著靠在榻上,方才舉起湯勺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到暗三的口中。
一碗湯藥下去,暗三似乎好了一些,方才喘著粗氣道:“娘子,京中出了大事兒,娘子派遣的那個王大柱的確是將另外一個狗官押送回了京城,遵從娘子的意思,由陳老主理稽核此案,淮南王相助,可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個知州……”
他輕咳了一聲,面色潮紅,仿若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幾乎費勁了他所有的力氣。
終究聽明白前因後果,楚念微微皺起眉頭,“王畢蒙?他果真是被暗凜帶走的?”
暗三懵懂的看著楚念,好一會兒,才望見楚念身側站著的顧成漢,頓時再次呼吸急促,“娘子,娘子……”
楚念回過神兒來,瞭解暗三的忌憚,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憂心,自己人。”
聞言,暗三神情一滯,直至望見顧成漢臉上那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方才緩和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轉眸環顧四周,“不過大家倒是沒人出什麼事兒,陳老叫屬下過來說一聲,娘子這邊若是不方便,便不要急著回去,只是屬下來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兇險,差點命喪黃泉。”
楚念皺起眉頭,看來暗凜還不想讓她太早知道這個訊息,所以才會這般賣力的阻截暗三,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她也的確無法離開此處。
畢竟,明修若是找不到,就她獨自一人回去,也並沒有什麼好處。
這時,她忽而想起一個人,她轉眸看向桃謹言,方才張了張口,忽而一道利落的聲音自門口響起,便見一人從門外緩步進來,整個大殿裡,也許是隻有他一人悠哉遊哉的了。
“顧十三?這三日你又去哪兒了?”
楚念恍然想起,上次見面竟是教他出去埋火藥的時候,今日再見,已是三日過去了。
那方便見顧十三臉上一片笑意,“這不是聽說你遇到麻煩了,所以去幫你解決問題了。”
楚念眼前一亮,霍然起身道:“你要幫我解決什麼問題?”
顧十三目光掃過榻上的暗三,又望見桃謹言那雙疑惑的眸子,轉而目光停留在一旁的顧成漢那張怪異的臉上,他目光微閃,旋即從容不迫的坐到一邊,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你這丫頭著什麼急,爺為了幫你,這三天連口飯都沒吃上,你不得容我先喝口水?”
楚念微微皺了皺眉頭,那方顧成漢已經朝著門口招手,不多時,點心由兩個畢恭畢敬的怪物小心翼翼的擺到顧十三身前的桌子上,望著那兩雙枯槁的手,顧十三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這方捻起一小塊兒糕點送入口中,又慢條斯理的就了一口茶,這模樣,怎麼瞧著怎麼不像是三天沒吃飯的模樣。
楚念倒是沒興趣關心這些細節,這檔口便是皺起眉頭道:“你若是要說,便快些說出來,做這些勞什子的模樣調誰的胃口。”
“瞧你這丫頭這副急性子模樣,一涉及到情郎,繃不住了?”
楚念眼前一亮,果然是明修,她就知道,以踏雪閣的能力,一定能找得到明修的下落!
“快說既是。”
瞧見楚念似乎略帶幾分惱火之意的眸子,顧十三這方裂了咧嘴道:“我的確是找到了明修的下落了,不過我們如今在北海這些爺不過都是底層,功力有限,能尋到明修的下落已經好不錯了。”
楚念上前一步,雖面色依舊平靜,可那握緊了的雙全仍舊透漏著一絲焦急。
便見顧十三繼而慢條斯理道:“我鹽田裡頭也沒什麼高手,就是這訊息還是我託我其他同僚才找到的,據說明修那小子身邊,似乎還有高手守著,就是我們的同僚,也近不得其身。”
楚念微微皺起眉頭,高手?
未等楚念開口,便見一旁的桃謹言皺著眉頭道:“什麼樣的高手?”
顧十三摸著下巴,目光掃過一旁的顧成漢,待楚念目光隨之移過去的時候,卻輕輕搖頭,“那高手,我也說不出他究竟使的是哪個流派的功法,說是武林中人,可功法又雜亂,卻又不詭異,瞧著當是散家的,值得一提的是輕功也不錯,就連我都差點著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