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判斷為同一人所為?”
“嗯,兇手是個慣用左手的人,手法一致。”
“是嗎……”
宇文恭漫不經心的掃過他一眼,“橫豎我已經確定迎春不是兇嫌,再者她扮公孫接近我做什麼?與這幾起命案有關,還是跟我七叔有關?”他不認為七叔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他。
“那麼,也許她打哪得知你傾慕公孫,心想自己是女兒身,勝算要來得太高。”應容聳了聳肩,不在這事上多作爭。“扮個男裝討你歡心再正常不過。”
“民間會知道我傾慕公孫?”他這份心情該只有親近的人才知曉。
“是有傳聞你喜好男色。”當然,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也試著替他闢謠。
宇文恭輕呀了聲,總算明白為何其他官員是被贈美鬟歌伎,送他卻盡是小廝馬僮……算了,繼續誤會下去也成。
不過,迎春是為了討他歡心才扮男裝嗎?
還真看不出來,在她眼裡,他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情愛。
唯一確定的是,就連應容都覺得她像公孫……唉,這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到了。”應容說了聲,便先行下馬車。
宇文恭看向這座禦賜的總督府邸,心想最後一次來時似乎是與公孫一道,之後他就再也沒踏進此處。
後頭的馬車停住,宇文恭微回頭,就見奉化和迎春先後下了馬車,瞬間,他的眼神又定在那抹玄色上。
“好歹也看我一眼吧。”嵇韜跟著下馬車後,刻意用頎長的身形擋住他的視線,隨即一把勾住他的肩頭,壓低音量,道:“你這是怎麼著?病入膏肓了,竟要小姑娘扮小公子。”
宇文恭無奈地閉了閉眼,懶得解釋,正要將他的手拉開,卻感覺有濕意從天而落,抬眼望去,竟是下雨了。
“快走吧,雨勢看是不小。”應容在前頭喊著。
宇文恭應著,一行人進了總督府邸,隨即便有管事上前迎接,引路到主屋大廳避雨,大廳裡已經集了不少人,一個個都是卞下一帶的官員。
“應大人。”有位官員一見應容便大步走上前作揖。
應容見狀,同施了一禮與他說些彼此近況。
“大人。”
聽到聲音,宇文恭心顫了下,他竟未覺她走到身旁,而她湊得這麼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的少女馨香,他暗惱自己竟像個毛頭小子臉紅心跳了。
“什麼事?”他試著讓嗓音沉穩些。
迎春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彎下身,省得她踮著腳尖還附不到他耳邊。
宇文恭竟不覺被冒犯,還順從地彎下腰,聽著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道:“大人,這位官員曾和傅老闆見過幾次面。”
他該是聽見了,但總覺得聽得不夠真切,耳邊只感受到她吐出的熱氣。
“大人到底聽見了沒?”半晌也等不到他吭一聲,迎春微惱的低喊。
“……你再說一次吧。”輕咳了聲,宇文恭只能如是說。
迎春惱火地瞪著他的耳朵,卻瞥見他向來白潤的耳竟泛紅了,懷疑他是不是染上風寒,可時節都入夏了,這當頭想染風寒也沒那麼容易。
按捺著性子,她將方才的話再說過一遍。
宇文恭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看向與應容交談的官員,有些面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嵇韜,和應容交談的那個男人是誰?”宇文恭問著,半晌等不到回應,側眼望去,又見他背對著自己。“你這是在幹麼,我在跟你說話。”
“跟我嗎?”嵇韜小心翼翼地回頭,像是怕不小心撞見了什麼,“唉,你倆正濃情密意來著,我怎麼好意思壞事?”
“在胡說什麼?我問你……”
“知道,我耳力好得很,就連剛她說了什麼我也都聽見了。”
“既然聽見了,你還能說胡八道?”敢情是待他太好,才會讓他老在言語上吃他豆腐。
“好好好,咱們言歸正傳。”嵇韜親密地勾著他的肩,下巴朝應容的方向努了一下。
“那一位就是寧太衛的指揮使王恪,也就是應容的親家舅子,原本是清中船廠的主事,可現在因為李三才死了,所以被調來卞下船廠當主事了。”
“難怪覺得面熟。”幾年前昭華出閣時曾見過一面。
“這人手段也挺圓滑的,莫怪會被調來卞下頂肥缺,要知道沿著卞江而立的三個船廠裡頭,就數卞下船廠的規模最大,尤其船廠所在的那個碼頭不但是漕運轉運所,更是商貨南來北往的必經盤驗處,這王家可以說是要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