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位皇子登基,七叔依舊會安穩地待在漕運總督這個位置上。”
“你說這什麼話,像是我怕這官位給人搶了似的。”宇文散沒好氣地道:“倒是你還好嗎?你娘就這麼去了,把你的婚事又給拖住了。”
“那不重要。”宇文恭心知宇文散遺憾的是因他父母接連去世,他為了守孝連退兩門對宇文家有益的親事,他不想討論這話題,正打算藉故離開,卻又聽宇文散道——
“怎會不重要?你可千萬別跟公孫令一樣隨便娶個小戶姑娘,也真不知道三姊到底在想什麼,怎會允了那門親事?”
“公孫?”他詫問著。
“他沒跟你說?”宇文散同樣詫異。“你倆不是向來要好?”
宇文恭沒吭聲,整個人愣在公孫令要成親的訊息裡,突地聽見外頭傳來奉化和公孫令的聲音——
“你這家夥連及腰的溪都不敢踏進,你還敢侍在宇文身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接任水師提督?”
“水師又不一定要下水……”回應的氣勢一整個虛弱。
“再頂嘴!”
待宇文恭踏出屋外,就見兩人走在一塊,公孫令手上像是擰了個燙手山芋,舉得遠遠的,想丟又不敢丟,就這樣一路走。
“公孫哥哥,你手上的是……”半路上,應昭華和應容硬是將公孫令給攔截了。
“貓它受傷了,你……想個法子治好它吧。”見應昭華伸出手,公孫令二話不說地將奄奄一息的貓兒交給她,不禁慶幸宇文恭邀了她和應容到宇文家宗祠。
應昭華歡天喜地接過手,宇文恭見狀,便差下人去將城裡的獸醫找來,隨即拉著公孫令到一旁。
“上哪去了,身上都弄得半濕。”
“到上頭走走,聽見貓叫聲,本來要奉化去救的,誰知道他竟然怕水,子規,他不諳水性,讓他隨侍這樣妥當嗎?”
“誰管他如何,你身上都濕了!”他惱火地將她帶進屋裡,找著衣裳讓她換,隨即背過身等著她更衣。
公孫令瞧他壓根沒打算離開,只好躲進屏風後換著,才換到一半便聽他道:“聽說你要成親了。”
“嗯,我娘安排的,說……這樣好。”簡單來說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畢竟我已經到了適婚之齡,與其讓人議婚,倒不如先挑個心腹。”
“為何沒跟我說?”
公孫令微皺眉頭,不懂他的怒氣到底是從哪來的。“唉,這種事你要我怎麼說?”他明知她是姑娘家,難不成還要她大大方方地跟他說:她要娶妻了?得了吧,權宜之計有什麼好說的,她不說,他也懂呀。況且他去年喪母後心情一直大好,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真是不值一提。
“你該說的。”
聽見嗓音近在耳邊,一抬眼,發現他已走到屏風後直瞅著自己,盡管衣袍已經換好,可他突然逼近,還是教她心底微驚了起來。
“說與不說有差別嗎?橫豎我要娶的人你也識得,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場鬧劇罷了。
宇文恭瞅著她,久久未語。
後來,他認為自己太過大驚小怪,畢竟這是權宜之計,否則依公孫的家世,想與之攀親的不比他少,娶個知根底的小娘子確是保身之計。
他是這麼想的,可當親眼見她穿上那身喜服迎娶美嬌娘時,他才驚覺所謂的沒有回頭路,不只是公孫,他亦是……
當公孫此生只能男兒身活著時,他也註定失去姻緣。
翌日醒來,喵早就不在房裡,宇文恭也不以為意,畢竟貓兒本就善變,他隨意看了幾本閑書,逛了幾圈園子,沒等到應容回來,反倒有人來稟嵇韜約他在濤風閣相見。
他依約而去,見嵇韜已經在雅間裡,面目難得臭著臉。
宇文恭微揚濃眉,瞧桌上的酒壺已經空了一壺,隨即在他對面入座。“怎了?在這座卞下城裡,還有誰敢給你臉色看?”
“還不是你那好兄長!”嵇韜說得咬牙切齒。
“一起辦案也不是不可,是不?”宇文恭雲淡風輕地說,瞧桌上沒有茶水,他幹脆就不動了。
“誰要跟他一起辦案!”哼了一聲,語氣滿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