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薇諾在給出建議之前,便猜到眼前的少年定然是身無分文,而且從對方下意識摸索口袋的小動作中,她便更加確認了這一點,作為“模範上級”,現在當然是要給他指條“明路”了,於是佯裝好意地指了指一旁的小視窗,用那異常嫵媚裝腔繼續開口說道。
“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領這個月的軍薪?就在那哦~而且新兵入伍,可以立馬領到兩百民琅呢~。”
那副看戲的神情讓燁九不由地眯起了眼,女人如此假惺惺的好意,我想無論是換做誰...都能夠聽得出來,可當下又有什麼辦法呢?囊空如洗的他只能選擇向著...那個不明來歷的視窗,緩步行去。
薇諾所提到的那個領軍薪的地方,指的是坐落在軍務所角落的一個小視窗,這個嵌在牆壁上三尺寬的“大口子”,由一條條細長鐵柱牢牢封住,藉著裡頭昏黃的燭光,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婦女映入視野,只看她端坐在一張擺滿賬本的橡木桌前,一個勁地記錄著什麼。
總感覺...那個女人是在耍自己,燁九邁著異常猶疑的腳步,緩緩向前,最終還是立在了視窗前,可還沒等自己開口詢問,那陰銳的嗓音當即打斷了他。
“名字?”
中年婦女並沒有抬頭,一頭蓬鬆金髮掩住了她的相貌,且在這秋末時節,那恰如寒冰的冷漠腔調,使得周圍原本就有幾分寒溼的空氣,好似有了再度降溫的態勢,這也是讓燁九放棄了試圖諮詢的想法,不敢怠慢地立馬回答道。
“燁九。”
在得到了回答後,中年婦女便開始一個勁地翻弄賬冊,沒過一會,似是從字裡行間尋見了什麼,隨後便是抬起了頭來,兩指掐著鏡框,將其從鼻樑上拉扯下來,看樣子是有些“遠視”,尖銳的目光帶著些許渾濁從眼眸中放射而出!以紅外鐳射式掃視著...立在視窗外的少年。
少了鏡片的“過濾”效果,這般直勾勾的眼神讓燁九感到極其不自在,而且這種拘束感足足持續了將近有半分鐘!終於,在無比刁鑽的視線移開的那一刻,他也是長出了口氣。
“一紋兵士,燁九,對嗎。”
“是。”
緊接著...又是難以捉摸的冰冷語調,使得燁九的回答不敢有半點遲疑,在歷經過方才那令人毛髮悚然的掃視後,選擇規避視線的他也是注意到了...那些賬本上的內容。
雖說筆墨略顯凌亂,可那些數字與資料的組合也是證明了...薇諾並沒有騙自己,正當少年以為自己馬上就能見識到這個世界的貨幣時。
“你本月的軍薪,連帶著你的入伍金,都已經被扣除了。”
中年婦女冰冷依舊的腔調在燁九腦海中...喚起一陣悶雷,心中同時唸叨著...開什麼玩笑?我今天才剛剛入伍,為毛軍薪就被扣除了?簡直不可理喻!疑惑與不解瞬間蓋過了其他情緒,他雙手抓著視窗的鐵欄,連聲追問道。
“什麼?!麻煩你再看清楚點~我是剛剛入伍的新兵額。”
而婦女並沒有給出任何解釋,而是隨手丟出一張便條後,便又是埋下了頭去,不再理會“受刺激”少年。
連忙抓起那張便條...
一紋兵士,燁九;因違反軍律第4章16條:觸犯上級,經相關人員與軍務處共同協商,扣除連帶入伍金在內的三月軍薪,且記錄警告處分。
發起人:五紋大軍士,薇諾
發起日期:靈元二零一七年,九二二時
...
當視線坐落在...落款處那頗為注目的名字上時,少年不禁環扣起的五指,宣洩怒火的力度將手裡紙條捏做了一團,這多半是薇諾趁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為了報私仇...想到這,他憤怒地擺過身來。
可那個女人早已不見身影...
僅留下秋日的凌厲寒風,順利地穿過了敞開的軍務所大門,就這樣溜了進來,在一次次劃過臉龐的同時,渾身上下隨之喚起了切骨的寒冷。
“那個女人。。”
...
夜色自東面的綠蔭山嶺上逐步褪去,因著山尖泛起的那一絲亮光,朦朧的日光好似帶著些許“睡意”,懵懵懂懂地開始浸潤淺藍色的天幕,地凍天寒的夜晚已然過去,晨曦含著昨夜餘下的那一抹寒意,徐徐拉開了帷幕。
寒風侵肌,晨寒刺骨。
“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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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柳木床沿,那嬌氣十足的哈欠聲代替了破曉的雞鳴,薇諾從柔軟的床鋪上緩緩地坐立起身子,並慵懶地開始了今日的著裝,從被褥下探出的脊背...
膚如凝脂,恰若人間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