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春風得意時,上到天朝聖人,下到尋常百姓都有和春酒的習慣。
每到春天,氣候乾燥,風多雨少,而且氣候變化無常。所以從養生的角度講,喝春酒也能促進血液迴圈,提高人體免疫力。
飲酒作樂,詩詞歌賦,美酒佳人,真乃人生樂事。
深夜,一眉清目秀的男子負手立於微啟窗前,四月正是春風最得意之時,帶著些花香的清風遠遠地吹來,把窗欞吹啟得更大。
所謂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盛春農家自釀的清酒更是不可多得的美物。月光傾下,照得和田玉的杯子更顯溫潤,男子抬手拿起,一個仰頭,清冽甘甜的清酒入嘴,穿過喉嚨流到肚中,只留舌尖的辛辣。
男子似乎是很滿意杯中之物,淺淺的笑意在嘴角緩緩盪漾開來,清秀的臉上竟生出一種邪魅的,髮絲被清風微微吹起,高而修長的身段被月光拉長,映在地上。
遠處,喝酒划拳的聒噪聲音不絕於耳,明明宴席開始已久,但此刻,這聲音竟然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明眸淡淡一撇遠處觥籌交錯的景象,和酩酊大醉卻遲遲沒有盡興的人群,那深邃且銳利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情感,直接無視般掠過,從而定格在身後一恭敬地站立的黑衣人身上。
男子只是漂了一眼,便轉回過身一邊賞月,一邊品酒,淡淡道:“監獄裡的那位怎麼樣?”
“回少爺,她是一切安好,只是…”黑衣人語氣一頓,面露難色,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一般。
“但說無妨。”男子又是一杯清酒下肚。
“是。”黑衣人點了點頭,接著道:“監獄裡雖然沒有人傷害姑娘,只是…姑娘進去後闖了不少禍端。”
“哦?”男子淡漠的臉上難得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淡淡回頭瞥了一眼黑衣人,問道:“說來聽聽?我倒要聽聽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能把監獄折騰成什麼樣。”
“姑娘從進去到現在一共關了兩次禁閉,要是沒有高瞻走後門,恐怕就要是三次。昨天姑娘又以一敵十好幾個壯漢,大獲全勝。而且…而且她還把李氏家族放在監獄裡的眼線打了個半殘,惹得監獄長老會大怒…”
“哈哈。”男子不怒反笑,一陣爽朗的笑聲便是令得身後的黑衣人都頗感疑惑,不禁抬首一看,“不虧是蘇靈,放眼整個通靈界,女中豪傑也就她敢這麼為所欲為!”
黑衣人旋即在腦中轉過無數個念頭,實在想不出自家主人誇讚這闖禍精的緣由為何,更不知道他費勁心力保護蘇靈的原因是什麼。
大笑過後,男子終算是轉回過身,對著黑衣人正色道:“傳我的話給李氏家族,他們要是敢動蘇靈一根汗毛,整個家族的人都要為他們無聊又愚蠢的報仇心理付出代價!”
黑衣人當下心中就是一抖,眼皮重重一跳,忙低頭接令。因為他太明白主人這話的重量了,換言之就是,李氏家族只能吃啞巴虧,要是為了這事找蘇靈一點麻煩,李氏這個家族都不用活了。
這個蘇靈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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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深夜,卻是完全不同的場景,不如說蘇靈已經習慣了這樣沒有時間概念的生活,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幾時幾刻。
隱約瞭解了地下監獄的真相後,蘇靈也覺得任務明晰了不少,無非是想辦法進入地上的實驗室,然後把危害靈者村的“東西”去除。而如今有了這個“假臥底”的身份,一切行動都變得相對簡單,就是坑了高瞻,一旦自己得手,這男人就相當於自己的幫兇,偏偏這廝就是個正直到只想著集體利益的真君子。
蘇靈嘆了一口氣,把手裡握著的一塊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木牌掛在牆上。高瞻告訴她這東西是“榮譽”的象徵,只有在監獄中性質極其惡劣的犯人,才能享受在禁閉室裡掛名的殊榮,她的名字將被以後世世代代的殺人犯銘記。
呵呵,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把她和那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殺人犯放在一起,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