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就尷尬了,五人打了個照面,竟是最局外之人孫伊萍先開了口。她因著常年患病,身子差的基本出不去門,能在家門口曬曬太陽就算不錯,更別提到街上溜上個把時辰了。所以對於昨天失之交臂的蘇家女婿林平,更是長什麼樣都不曉得,可現在……
蘇靈脫口道:“媽,你怎麼認識林平的?”
還沒等孫伊萍開口,林平卻先搶去話語權,微微一笑:“昨天你走後我就順便來拜訪一下,正好伯母在家,就閒聊了幾句,聽聞伯母身體一直不好,特意把家裡的丹藥取來,希望能助伯母早日康復。”說著,便從袖間取出個約莫一指高的瓷瓶,那便是他口中的丹藥了。
蘇夏幽幽的盯著門外說話之人,雖然此人聲音渾厚低沉,聽者皆是在心裡感嘆悅耳,可此刻這聲音卻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地刺入她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疼痛的難以忍受。
她強壓抑著眼眶泛紅的衝動,故作冰冷道:“都已經見過家長了,你有何必虛情假意的到我母親面前提親!”
林平倒是並不意外對方會挖苦,合手低頭,行了個道歉的禮,“關於昨天的事,是我對不起蘇夏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望你不要遷怒於蘇靈,畢竟她根本不知情…”
臥槽,躺著也中槍啊!
蘇靈是覺得無所謂,畢竟某人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擺脫這群人,趕去訓練場練功。情情愛愛的,她真心無能,對林平的盛情也只能報以感激,要是讓她結婚,從此和林平過著形影不離,舉案齊眉的生活,簡直與蹲監獄無異…
蘇夏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蔑視,漠然:“你大可放心,我蘇夏還不至於為了一個渣男放下尊嚴,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渣男?高看?
蘇靈在旁邊聽的都氣,可林平好像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頷首,還是那副淡淡然不為所動家教好的要命的樣子。
“既然蘇夏姑娘選擇釋懷,那林某也就安心了,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夫君。”
嬌軀微微一顫,蘇夏吸了一口涼氣,眼中悄然閃過一絲震驚。她心裡清楚,對於這番羞辱的話,若是林平稍作反抗,甚至是一個不適的表情,都代表他是在意過她的。可是現在,林平毫不在乎,就像是在聽她對另一個人說話一般,事不關己的淡然著實震驚了她。原來,林平從不曾在意過她,眼裡根本沒有她…
微微蹙眉,蘇夏覺得眼淚馬上就要決堤,頭上玉石蝶花步搖跟著顫抖,她瞪了一眼淡漠的林平,從要緊的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林公子鐵石心腸,當然安心!”
繼而拂袖而去,“娘,我們走!”
看著母女倆遠去的背影,蘇靈聳了聳肩,當真是自古多情空餘恨啊~
孫伊萍是個聰明人,從這些隻言片語中便能拼湊出個事情的大概。繼而將目光調向站在門口的林平,語氣中也失了剛才的夷愉,淡淡道:“林公子,屋裡請吧。”
抬步,林平修長的大腿跨過那本就不高的門檻,泛著雪白光澤的綢緞微微漾動,周身散發著高貴氣質的林平,顯然與這破舊卻打掃的乾淨的小房子格格不入。他坐定在剛剛四人圍坐的圓桌前,將裝著丹藥的小瓷瓶放在桌上,“伯母,這是昨天答應你的,還請…”
“不必了!”
孫伊萍厲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屋中戛然一靜,站在桌前倒茶的蘇靈也是將目光豁然轉移到了在桌前端坐的美麗容顏上。
林平有些慚愧的將頭微微壓下,眉宇間的愁緒漸漸堆積,良久後才開口:“伯母,欺騙了你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怕,如果我說了真實身份,你會…不接受我。”
“所以你打算一直欺騙下去?”孫伊萍也是鮮有激動,呼吸稍急促,“要不是今日蘇夏她們在,我都不知道,這位自稱蘇靈朋友的人,竟然就是林家大公子,蘇夏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