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這齊大人要給辦個接風慶功宴,這可不是現成的好機會麼?
這一次宴席,是齊慎到杭州後,第一次較為正視的宴請,是以,到的人必然是全乎,四品以的官員家眷皆可赴宴,那些動了心思的,自然是卯足了勁兒將自家未嫁的女兒打扮起來,可以想見,那一日,必然又是奼紫嫣紅,爭鬥豔了。
這宴席的事兒,齊慎全權交給了謝鸞因『操』辦。
卻沒有想到,她這回,還真是花了心思,搗鼓出了不一樣的。
這宴席,沒有設在別宮,而是設在了郊外的小青山。
這小青山,樹木蔥鬱,還有一大片的空地,如今,已是被圍了起來。正值春,草長了出來,一片綠油油,搭帳篷,設了馬場、箭場、演武場,也有可供喝茶、下棋的宴息處,無論是臣、還是武將,都能找到自己的場子,頗有些春狩的感覺。
對於江南的這些官員和家眷來說,甚是新,對於武將們而言,卻也覺得自在。
齊慎見了,便不由笑讚道,“阿鸞好心思。”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謝我?”謝鸞因斜睨他一眼。
齊慎笑笑,抬手環住她的肩頭,望向不遠處那些帳篷,跑馬的,下棋的,有男有女,眼神便變得有些幽遠起來。
“你可還記得,那年秋狩的事?”他突然問道。
謝鸞因微微一頓,記得,她自然是記得。
“那個時候,你還是高高在的定國公嫡女,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禁衛軍小旗。我認得你,你卻不記得我,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你是鐵了心要做豫王妃了。你喜歡桂花,發現了一棵野丹桂,便高興得不行……”
“所以,你便託人,給我送了一匣子的丹桂?”謝鸞因笑望他道。
“是啊!一匣子的丹桂,我一朵一朵自個兒摘的,直摘了好幾個日夜。”齊慎亦是回憶起了那時的事兒,帶著兩分感嘆,回過頭,便見謝鸞因望著他,神『色』有些莫名。他不由失笑,“幹嘛這般看著我?”
“你那時,又是送我丹桂,後來,又託秦風給我帶匕首和指間刃的,是當真惦記著我從前救過你的事兒,想要報恩,還是……”
“還是對你早有企圖?”齊慎笑微微接過她的話頭。
“嗯。”謝鸞因淡淡應聲,其實,她從前也是想過這個問題的,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委實沒有太多交集。
齊慎沉默了片刻,答道,“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都再清楚明白不過,可唯獨對你,我不清楚,也不確定。理智的一面,我知道,我們沒有可能。那時,我們的身份懸殊恍若雲泥之別,而我要做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何況,那是一條險路,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算僥倖,我真有功成名的一天,那時,你只怕早已為人『婦』、為人母了。可卻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你……很矛盾,便將這種種矛盾,都歸在報恩之了。”
齊慎幽幽苦笑,進而,又是想通了什麼一般,笑容轉而豁達,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我一開始,確實只是記著恩情來著,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純粹的心情,便是變了質。雖然……有些不聽,但我有時會想,定國公府的傾覆,也許,便是蒼對我的成全。因為緣分使然,我後來才能再遇見你,娶了你,你和我,才能這般並肩走到今日,同聲同氣,榮辱與共,生死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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