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到齊慎齊大人,他到底是不是前太子後人暫且不論,可他驅除韃虜,又平定倭患,於國乃是大功,於民,更是有大恩,又最是賢明寬厚。
無論是他從前任職的陝西,還是如今任的福建,百姓都得以休養生息,因而,他也是極得民心。
有些人暗地裡說,若齊大人果真是大周龍脈,那麼,說不定,是天不亡大周……後面的話,卻沒有人敢說得太白。
姚致遠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這一步棋,竟是轉眼便被對方打落不說,反而還幫了對方一把。
他這幾日的臉『色』,便有些頹唐。
這麼下去,結果,怕是必然了。
八月初三,齊慎軍來了一人。
滿身是血,渾身狼狽,但好歹還活著。
是程棟。
九死一生,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般,一是他命大,二也是關鍵時候,齊慎派出去接應他的人,救了他一命。
只是,他家老母、嬌妻、稚子沒有這麼好的運道了。
一把大火,他家裡,連同岳家,共三十二口,無一倖免。
如今活著的,也只剩他一人了。
既然活著,不能白白地活著。
見到齊慎的時候,他驀然翻身,從床翻了下來,不由分說,便是重重跪在了地。
“還請齊大人為太子殿下討回公道。”
一紙血書,從他胸口處掏出,面赫然蓋著李暄的私印,只是字跡虛浮潦草,可以看出是匆忙寫,而且,寫字之人,筆力漂浮,應是有病在身。
齊慎皺眉將之接過,三兩下看完,不由驚訝地挑起眉來,“這……竟是真的?”
雖然現在,這封手書是不是真的,都無關緊要了,但對於信所言,齊慎還是不得不驚訝。
姚氏自嫁給李暄以來,已經近十載,卻一直無所出。
其實不只是姚氏,自從前太子妃產下已在京城遇害的小殿下之後,李暄膝下,再未添過孩子,無論男女。
好在,李暄除了嫡出的一雙兒女,另還有兩個庶子,算不得無後。
可太子妃姚氏,卻是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
請了太醫看過,但誰敢明言?不過是說些語焉不詳的話,開些『藥』調理著是。
等到小殿下意外身故,宮裡其他人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眼看著李暄病得厲害,姚氏急得不得了,竟是起了歪心思。
尋了個身強體健的侍衛,養在宮,給她借種。
卻不想,這件事,竟被李暄撞破,李暄氣急,料定姚氏穢『亂』宮闈,定是想要混淆他李氏血脈,奈何,宮禁被姚家把持,他亦別無他法,只得寫下這封手書,昭告天下姚家狼子野心。
程棟點了點頭,雙目充血,一雙眼睛,竟再不如離開這裡之前的溫潤平和,裡面,充滿了怨恨,“此事千真萬確。否則,我舅兄也不會拼死將這手書送出。”
齊慎想起之前探得的訊息,馮儀出事前,曾與瓊華郡主見過,那這封手書的來歷,有些值得推敲了。
先太子妃死後,李暄再無所出,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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