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富海裹了一身暗『色』的披風,立於岸邊,聽著浪拍礁石海岸,眼瞅著那五艘小船趁著浪花,無聲地駛入暗夜中,良久,才嘆息著收回了視線。
五艘小船,如同五支利箭,輕巧而又迅捷地劃破了夜『色』下的暗海。
一離了岸,便劃得飛快,只是,浪聲中,那槳聲被很好地掩蓋了去。
約『摸』行了半個時辰,在頭艘船上的齊慎輕輕抬起了手,五艘小船便是整齊劃一地停了下來。
齊慎蹲在船頭,望了望不遠處,有燈火閃爍的方向,還有隱約可以瞧見的,黝黑的小島輪廓,果決地抬手打了個手勢。
然後,便是與其他人一般,脫去了身上的黑『色』夜行衣,『露』出了裡面的深灰『色』水靠。
這回,無須他再吩咐,略略活動一下手腳,將早先準備好,發到每人手裡的蘆管咬在唇間,便是扶著船舷,緩緩滑入了水中……
今日是十五,本該是月圓之夜。
誰知,下晌時,便開始變天。到了入夜時,已是烏雲蔽日,月光,是半點兒不見了,伸手不見五指。
不只,今日海風吹拂下,還覺得有些冷。
鬼島的炮房是鑿在石壁中,只留了炮口,對著外面,這才足夠隱蔽,而且安。石壁前,便是鬼島那唯一可供登陸的淺灘,再往前,便是一望無垠的海面,視野之好,只要一有船隻接近,便是無所遁形。
為了保持這種良好的視野,那淺灘周圍,除了礁石,再沒有其他建築。
炮房值夜的人,只能窩在石壁的凹處。
今夜的海風有些刺骨,值夜的兩個人便尋了些枯枝,燃了一堆火,兩人偎在火邊取暖,一邊搓著手,一邊說著閒話,偶爾罵兩句粗話。
正說得興起,當中一人聽到了一聲好似枯枝碎去的聲響,不由臉一側。
“怎麼了?”另外一人便是問道。
先頭那人卻是抬手讓他禁聲,自己則站起身來,躡手躡腳朝著方才聲響傳來處的礁石群走去。
他的同伴自然也是悄然跟上。
只是,到得那礁石群,卻剛好撞上一雙夜裡望去有些瘮人的幽綠眼眸,居然是隻乾瘦的狸貓。“喵”了一聲,便從礁石後竄出,往他們身後急竄而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後頭那人便是一巴掌拍在前頭那人背上道,“你也太一驚一乍的了,莫不是怕那些周軍『摸』黑進來?”
語調很有兩分不以為然。
起先,被那些周軍攆成了喪家之犬一般,又被圍困在這鬼島之上,他們這些人,也不是不怕。
可是連著數回,周軍想要強攻,都被他們的炮火給轟了回去,如今,已是過去差不多一個月了,他們好生生在鬼島待著,而周軍寸土未進,他們哪裡還能有什麼忌憚?
何況……
“他們今天白日,不是猜派了兩艘船來探,又被咱們轟了回去麼?哪裡會這個時候來?”
先前那人聽著,覺得甚有道理,撓著後腦勺道,“是是是!都是我太一驚一乍了,走走走!回去了!我帶了好東西,咱們一塊兒喝上兩杯。”
喜歡鸞枝請大家收藏:()鸞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