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勉強閤眼,耳邊,盡是壽哥兒的哭聲。
她一句對不起想抹去一切?還真是對不住,她不接受。她不會原諒她,哪怕人已經死了,也是一樣。
“夫人,有人送了信來。”正在這時,坤十三匆匆而來,手裡拿著一封書信。
“是個小乞丐送來的,為了萬一,已是讓人跟去了。”
謝鸞因低低“嗯”了一聲,已是拆起信來。
信裡,有另外一隻金手鐲,與之前撿到的那一隻,是一對兒,是壽哥兒之物。
謝鸞因將之扣在手,直到那鈴鐺都硌得掌心生疼了,她這才醒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將那封信拆了開來。
她沉默地看著,眉心緊皺,其他人卻是已經等不及了,謝瓚便是急問道,“信怎麼說?”
謝鸞因合手的信箋,神『色』淡然,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她約我明日卯時一刻,城南河邊見,只准我一個人去。”
“不行,你不能去。”謝瓚一聽,便已知道她的決定,下意識便是這般道。
“我自然要去,必須去。”到此時起,謝鸞因神『色』之間已再無半點兒惶然,杏眼堅穩地抬起,目視著謝瓚。
這滿屋子裡的人,都是壽哥兒的親人,都疼愛他,可是,誰也不能替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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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親孃,她懷胎十月生下他,他是她身掉下來的一塊兒肉,如果可以,算是用她的命來換他,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是以他們誰也不能替代她,她必須去。
何況,信也指明瞭,只能是她去。
其他人也想勸,卻也無從勸起。
當孃的,明白她的心情。
是男人們,也熟知她的『性』子。
她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何況,此事,事關壽哥兒,他們誰也不敢貿然『插』手。
謝瓚見謝鸞因堅持,而其他人,卻是半句援口也沒有,先是氣得不行。
片刻之後,有些頹喪地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當初,我便不該由著你,將此事瞞著略商。”
說的卻是出事的當日夜裡,他曾徵詢過謝鸞因的意見,想著,壽哥兒出事,畢竟是大事兒,不能瞞著略商這個當爹的,得告訴他。
卻是被謝鸞因攔住了。
齊慎如今正在與倭寇纏鬥,又正是要緊的時候,她不想讓他分心。
何況,鞭長莫及,告訴了他,又能有什麼用呢?
謝鸞因堅持的事,謝瓚從來都沒有法子。
譬如這件事,也譬如,現下。
謝鸞因卻是微微笑了起來,杏眼閃爍著一縷動容,“謝謝你,二哥。”
一聲謝謝,包含了太多難以言說。
謝瓚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她。
真是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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