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是換了旁人來說,謝鸞因指不定要當人家是在衝著她邀功了,可是看嚴夫人,行止落落,笑容舒朗,她自來也是會看人的,便知道這嚴夫人根本是『性』子大大咧咧,直話直說的『性』子,根本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謝鸞因喜歡阿瓊,自然便也喜歡她。
當下,便是笑道,“原來是嬸孃費的心,真是多謝了。”
“自家人,謝什麼謝。只是,我們若能住到一處,倒還可以常常走動,真是可惜了。”
“嬸孃不住福州嗎?”謝鸞因有些驚訝,她以為,跟在陝西時一樣,官眷都是常住西安的。
“我們家安在興化府,按理,離福州也不遠,只這些年,我大兒媳『婦』也能掌家了,我便也撩開了手,跟著我家那老東西四處走了。”嚴夫人應道。
謝鸞因驚訝了,“可以隨軍的嗎?”
“這兩年倭患鬧得厲害,許多規矩,都顧不了。我家那老東西了年紀,身子不好,沒有我盯著,他怕是也撐不住了,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嚴夫人回道,說罷,想起了什麼,笑睨向謝鸞因道,“你別想了。我看呀,起先把你放在福州,略商都不放心得很,哪裡會捨得將你帶前線去。再說了,你們小夫妻,蜜裡調油的,哪時候,若是有了孩子,在軍更是諸多不便。你又不如我無牽無掛的,而且,看你這嬌滴滴的樣子,怕是連刀都提不起,若是真遇了倭寇,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呀,還是安安心心待在福州便是。”
謝鸞因抿著嘴角笑,沒有言語。
嚴夫人到底與她不熟,還不甚瞭解,還當這是個溫順的『性』子,也不知是如何對了齊慎那混小子的眼,怕是俗話說的,一物降一物了。
提前讓李媽媽煮了些粽子,又整治了一桌飯菜,幾人分主次坐下,除了謝鸞因,其他幾人都喝了點兒雄黃酒,說話間,便也少了兩分顧忌。
“什麼時候,嚴睿也能跟你一樣,有了自己的家,我跟你嬸孃,也能放心了。哪怕哪日真戰死了,也再無遺憾了。”嚴富海的酒量似乎不怎麼樣,不過兩杯下肚,臉便泛了『潮』紅,話也多了起來。
“這老頭子,一喝了點兒酒,開始嘮叨。”嚴夫人唸叨了一聲,卻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笑眯眯看著。
齊慎幫著又給嚴富海倒了一杯酒,笑道,“急什麼?嚴睿我小好幾歲呢,我不也是二十好幾才成家的麼?”
“還說呢,我和你叔父,都一直『操』心著。你這孩子,有的時候,是太死心眼兒,我們啊,怕你一直惦記著那個救過你的小姑娘,不肯成親呢。直到聽說你成親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嚴夫人介面道,見那模樣,好似還有些心有餘悸似的。
誰知,齊慎卻只是端起酒杯,笑而不語。
那個模樣,惹得嚴夫人挑起眉來,“你這個反應......”倒不像是怕謝鸞因知道的樣子,想到了什麼,嚴夫人陡然一個激靈,驀地扭頭望向謝鸞因,“該不會......”
誰知,齊慎卻是笑著點頭道,“沒錯啊!是她。”
這話一出,嚴富海悄悄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而嚴夫人,卻是死死盯著謝鸞因,不知為何,那眼裡,竟已是泛起了淚花兒,抖顫著唇問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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