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把他摻住,林越便要張口喚人,卻是被齊慎死死壓住,滿臉冷汗地衝著他搖了頭,交代他莫要驚動了旁人。
等到林越將他扛上了床,這才匆匆出了營帳,想去偷偷將軍醫喚來。卻不想,軍醫正在帳中為謝瓚療傷,沒了法子,這才驚動了謝瓚。
謝瓚又去將謝鸞因也叫了來。
“不告訴別人可以,怎麼能連我也瞞著呢?”謝鸞因沒有哭,只一雙眼卻是紅成了兔子,死死盯著已是陷入昏迷,全沒了意識的男人,心裡又是氣又是疼的,百般煎熬。
誰也沒有吭聲,齊慎身為一軍統帥,卻受了重傷,這件事,可大可,他有太多的考量,誰也不能他錯了。
話間,軍醫總算將傷裹好了,鬆了一口氣,站起身拱手道,“傷口雖有些深,為了取箭,又將周遭皮肉劃開了些,但幸在箭上無毒,如今箭鏃已是取出,傷口已經上藥,再佐以湯藥,好生將養,將軍底子好,想來,要不了多久,自可痊癒的。”
“有勞寧大夫。”謝瓚與林越拱手致謝,謝鸞因亦是站起欠了欠身。
“我隨寧大夫去取藥。”林越道,便是隨在寧大夫身後出了帥帳,當真是將自己當成了廝一般。
送走寧大夫,謝鸞因便又蹲回了榻邊,就這般,不錯眼地盯著榻上的齊慎,抬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心,疼得抽搐成一團。
“他有傷在身,發熱是正常的,一會兒將湯藥灌下去,他身體底子好,以往比這重的傷也不是沒有受過,好好將養,自然會好起來的。”謝瓚出聲勸慰道。
謝鸞因點零頭,以往的傷,她都不知道,這回,她卻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盯著他養傷。
“這回可是嚇壞了?”謝瓚想著自家妹妹從前可是嬌養在深閨,如今,卻是連戰場這般兇險血腥的煉獄之地也是經過了,心裡便是生出幾分不是滋味來。
謝鸞因輕輕搖頭,怕嗎?或許是櫻但奇怪的是,也有滿滿的勇氣,或許,是因為有齊慎的緣故吧?
謝瓚輕舒一口氣,“這回,確實很是兇險。不過,現下好了,否極泰來,總有後福的。不過……我以往還當真有些看了他,齊慎這子,也真是個能撐事兒的,眼看著已經是窮途末路,他怎麼就還能拼出一條生路來?”謝瓚笑道,語調間不無讚賞。
“還有啊!方才那箭鏃,可是帶著倒刺的,他又將箭翎都給掰斷了,將之取出,可是很讓他吃了些苦頭,他臉都疼白了,偏偏一聲都沒有吭過,直到將箭取了出來,這才昏了過去,嘖嘖嘖……這能忍的,也就跟咱們父親不相伯仲了。”
謝鸞因卻是聽得眉都蹙了起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她二哥這般絮叨的?一個大男人,這般碎嘴,當真好麼?難怪找不著媳婦兒。
“二哥!”她皺眉喊道,“你沒什麼事兒便也去歇著吧!略商傷著,這軍務上的事兒,你和師兄可得多幫襯著。”
這是下逐客令了。
謝瓚愣了愣,而後摸了摸鼻頭,有些不虞,再看他家妹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那眼珠子就差沒有長到齊慎身上去了,登時覺得不爽了,哼一聲罵道,“沒良心的。”
都女生外嚮,原來還是真的,阿鸞就只瞧見齊慎傷了,不知道他也傷著麼?
真是沒良心啊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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