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種種,都是她與謝鸞因重逢之後,聽謝鸞因輕描淡寫起那時如何從京城中逃出的話語當中學到得的。
蓮瀧做這些事,自然是嫻熟細緻,只是一邊做著,卻還一邊偷瞄著歪在臥榻之上,似在閉目假寐的謝鸞因,見她眉心微微顰著,蓮瀧便不由得鼻頭一酸。
她家姑娘,怎麼就這麼命途多舛?本是金尊玉貴的人兒,偏生總是在吃苦,這好不容易看著安定了些,過往卻又來糾纏。
視線有些模糊,她抬起手,狠狠一抹雙眼,那個豫王,從前還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關鍵時候靠不住不,現在明明已經不相干了,卻還要來折騰她們姑娘。
蓮瀧想到此處,手下用勁,似是將手裡的衣裳當成了李雍一般,手裡捏著針,用力紮了過去,一下,再一下。
謝鸞因閉目假寐片刻,再睜開眼來,眼中,便又是灼灼光芒,徑自進了內室,將她那些瓶瓶罐罐搗鼓起來,現在,還不是坐困愁城的時候。
房門,被人輕輕叩響,“齊夫人。”
叫她齊夫饒,自然不是她齊府的人。
謝鸞因轉過內外室之間相隔的屏風,抬眼,與蓮瀧對望了一眼。
後者已是會意地輕聲應道,“誰啊?”
“卑職石桉求見。”
門扉上映出兩道身影,不止石桉一人。
眼見著謝鸞因幾不可見地點零頭,蓮瀧這才走到門前,將門拉開,抬目望去,卻是吃了一驚。
門外,確實站著兩個人,都在朝著謝鸞因拱手行禮。
神『色』平淡的,是石桉。
另外一個,雖然神『色』沉斂,卻隱隱透出兩分鬱『色』,不怎麼好看,居然是方才才領了夫人之命出去的坤一。
蓮瀧隱約有些不妙之感,心下微微一沉。
下一刻,這不妙,便得到了應證。
行過禮後,石桉便是徑自道,“齊夫人,如今,乃是多事之秋,齊大人在前線迎敵,韃子怕是恨他入骨,因而,你們這些家眷最怕會被韃子算計上,因此,夫人與你手下之人,還是莫要隨意走動得好,若是夫人實在記掛齊大人,有書信要傳的話,我們殿下倒是願意幫忙傳遞。”
石桉的話得客氣,蓮瀧卻是聽得心口陣陣發涼,悄悄往身後的謝鸞因面上瞥去,卻見她居然神『色』如常,唯獨一雙杏眼,較平日裡,眸『色』深了兩分。
只是,短短的一瞬過後,她便是倏忽笑了起來,“如此,那便有勞豫王殿下了,我還真有些掛念我家大人,如此,便請石大人稍待片刻,我這便去寫了書信來,勞石大人幫我轉交殿下,請殿下代為傳遞給我家大人,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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