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再等不及,拎了裙子,便上了石階。只是,連著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讓自己得以維持一貫的步履從容。
門邊的丫鬟替她打起簾子,她一邊邁進去,一邊揚起笑容道,“看來,鸞因來遲了,諸位可要見諒。”
聽見動靜,廳內眾人皆是轉頭看來,便有人道,“哪裡的話,如今,鸞姑娘可不止是葉家的管事,還是葉大公子的義妹,如今,大公子名下的產業都交在鸞姑娘身上,你貴人事忙,大夥兒都是知道的,我們是不敢見怪的,不過此間主人嘛……”
眾人皆是笑笑看向韓明,韓明笑道,“我自然也是不敢見怪的,我韓某人自來對美人兒都沒有脾氣,何況,鸞姑娘可不止是紅顏,還是知己。”
眾人一陣噓聲。
謝鸞因抿了嘴笑,不以為意。
她如今早不是從前的名門貴女,日日拋頭露面不說,還常與男人們混跡在一處,比這還過分的話也不是沒有聽過。從前那些流言蜚語,多是不堪入耳。
若是每一句都要在意,那她就不用活了。
被人說說,又不少一塊兒肉。
每當這個時候,她慶幸自己還有前世的記憶,若是生來便是定國公府的嬌嬌千金,只怕就算逃過了那些生死責難,也受不住這樣的折辱吧?
眾人見她神色如常,反倒都不由得面上訕訕,就是韓明,也是眸色複雜地瞟了謝鸞因數眼。
那李院長雖是醉心學問、書畫,卻也是個心善之人,他雖跟謝鸞因不熟,可是跟她義父夏成勳熟啊,人家義父不在這裡,他就算得長輩,總不能看著晚輩被欺負吧!
因而,李院長清了清喉嚨,便是上來解圍道,“世侄女來得正好,要我說,這書畫鑑賞方面,伯庸兄可還在我之上,而且見解向來獨到,只是可惜了,今日伯庸兄不在此處……”
“不過,都說家學淵源。伯庸兄又總是誇說你這姑娘最是個冰雪聰明的,來!你且來看看韓大人的這幅瓊梅圖。”
李院長不只是書院的院長,更是出自隴西李家,那可是歷經數百年的世家大族。
只是他們家的人甚少出仕,但能夠歷經朝代更迭而獨善其身,這個家族累積的聲望與名譽,都不容人小覷。
李院長這一番話後,眾人看向謝鸞因的目光又是不同。
謝鸞因自然知道李院長的好意,感激地微微一笑,卻是面露為難道,“李院長這話可是說錯了,鸞因就是一屆俗人,每日裡都做著錙銖必較之事,渾身的銅臭味,哪裡懂得這些?”
話雖這麼說,謝鸞因還是趁勢將目光挪向她一早便想看,只是強自壓抑著不敢去看的方向,小心地將急切遮掩住。
映入眼簾的,果真是瓊梅圖。
這瓊梅圖,算來,與謝鸞因,與定國公府謝家,還很有兩分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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