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洞開,他留下這句話,宛如黑夜的影子,從天窗爬出去,那快速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在瞬間移動。
菲碧的身影從天窗一閃而過,聽到一串追逐的腳步聲在樓頂響起,又很快消失在寒風裡。
我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內殿的奴僕們醒來,點上了燈。
沙赫抖落一身的飛雪,接過哈姆尼雙手呈上的熱羊奶,捂住自己凍得通紅的手。我被他搖頭晃腦的動作拉回現實:“怎麼了?”
“你最近怎麼總是發呆?”他不滿道。
※
我摟住他有些冰涼的身體,搖搖頭,笑著不說話。
我有某種強烈的預感,我會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突然失去他,於是將他抱得更緊。
“你……”他低頭受寵若驚的一笑,“你還在擔心我會喜歡上別人嗎?如果要喜歡其他的女人,我早就這樣做了,又何必在你的身上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呢?”他安慰我,騰出一隻手來,摟住了我的肩膀,坐在我旁邊輕輕搖晃著身體,口吻裡透出一股強烈的滿足感。
我心裡也洋溢起喜悅,原來他之前生氣是誤以為我吃芙妮緹的飛醋!以為我在責怪他和芙妮緹有了孩子。
我的喜悅忍不住躍上嘴角,但這份誤會解除的幸福感並沒有衝昏我的頭腦,擔憂地提醒道:“我聽說過一句古話,人無近慮,必有遠憂。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千萬!千萬!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全!好嗎?”
“嗯!遵命,我的王后!”他笑著點點頭,喝了兩口羊奶就擱下了杯子,“以往沒有經歷過波利斯的寒冷,才知道城裡的人民生活這麼艱苦。我還有事,你先睡吧。”
“有……”
有什麼事呢?
我想去抓住他,可他已經披上披風走出內殿。
哈姆尼前來收拾,看了一眼他遠去的身影,回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凍死了不少牛羊,還有馬場的馬也出了問題,茲菲伊達大人不在,克里克大人和巴塞爾少爺也因為艾什弗勒親王殿下謀反的事情,僵持著。王很煩心呢,最近一段時間都可能沒有心情陪您了。”
“噢!對了!”她走了幾步,又折回來,猶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您和王的婚禮可能要延後了,牛羊凍死一事,受最大影響的其實是波斯的商人們。可是就連王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種局面,竟然能驚動神官們,一同反對您與王的結合。按照教義,這本來應該是受到所有人讚美的事情,真是想不通!”她頗為費解的搖了搖頭。
她所說的教義,應該指的是索羅亞斯德教的教義。我自己為自己編造了一個月神之女的身份,加上花剌子模公主的身份,沒有道理會被反對成為波斯王后。按照他們對於神明的崇拜,神女和王權的結合,不正是被世人所希望的嗎?
多少強調自己正統之君,都會選擇受到天神指引而作為藉口,用來合理化自己的統治權。
她剛剛說道馬場,難道是巴塞爾?
他這不是明目張膽表示自己要和艾什弗勒站在一起了嗎?
我在房間裡來回走了一圈又一圈,看剛才沙赫走的時候的表情不像在生氣,但願還不會撕破臉。
“哈姆尼,你上次……有沒有?有沒有說出我在宮殿外見過的那位男子?”
哈姆尼回想了一下,竟然將頭往下一點:“抱歉,我只忠於王。”
我嘴角斜勾起一抹笑,這麼說來,我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她每天都會向沙赫彙報。
“哈姆尼,你知道那天出現在花園角落的是誰嗎?”
她搖搖頭,一副很坦然的樣子,看樣子還真不知道。
“他就是納比凡目前唯一的少主人——巴塞爾少爺。”
哈姆尼微怔,立刻想到了什麼似的:“哎呀!糟糕了!”她交疊雙手,默默做了個祈禱的手勢,驚撥出聲。
“我聽哈默拉說,今天早上,克里克大人把巴塞爾少爺帶進了宮裡,巴塞爾少爺因為替艾什弗勒親王殿下求情,惹得王非常不愉快。可是隨後,王竟然邀請了巴塞爾少爺一同去參加狩獵比賽。巴塞爾少爺看著挺強壯的,竟然在獵場上暈倒了。所以,奴想……”
我揮手打斷了她:“巴塞爾應該會被禁足,這下攻打巴比倫的資金算是湊足了!”
愚蠢啊!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公主,該怎麼辦呢?是我害了他嗎?”哈姆尼擔憂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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