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雖漆黑,薛強卻如行白晝般輕車熟路來到一所大宅院前。
“叩叩”幾聲輕扣大門後,“吱呀”一聲,門口閃出一個家丁打扮的男子。
“少幫主,您回來了!”家丁的滿臉倦意在看到薛強之後瞬間消散無蹤,一臉驚奇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薛強,以及尾隨在他身後的一個陌生男子。
“將踏雪青萍牽到馬捨去,先不要通告大家了,明天早上召集大家集合。”薛強吩咐完畢,將馬的韁繩交到家丁手中,忙招呼唐元踏入家門。
“今日有些唐突,並未給唐公子準備客房,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先在薛某的別院中住下,明便派人收拾間客房,如何?”薛強面上含笑,同唐元商量道。
“一切謹遵前輩之意。”唐元並不推辭,輕聲應了下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唐元早早起床,已經看到薛強在院中手持一把鋼刀,一招一式極其認真的操練著,鋼刀下劈之勢甚是雄厚,直將面前空氣割裂得呼呼作響,甚至刀尖都因下劈力度之大而左右劇烈搖擺。
唐元看了不一會,薛強已然注意到他的目光,收了勢轉頭看向唐元。
“你起來了。”
“嗯。”唐元見薛強扭頭,也快步走到院落之中。
“休息好了一會還有事宣佈,你準備準備吧。”薛強同唐元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做聲,自顧自練起手中的鋼刀來。
唐元自是知趣,也便從此地重新返回廳堂中,盤坐在地,靜心修煉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強終於走進來。這時的他看上去卻比武魂殿廣場前年輕了些許,如此一來竟也比唐元大不了多少,只是眼神之中的老練,卻是唐元所不能比的。
“走吧。”薛強重新換過衣服之後,昨日的威嚴便重新返了回來。手中仍拿著一把摺扇,在面前輕輕扇動,更顯一派儒雅風度。
薛強與唐元行至大堂中時,大堂之中已經坐滿了人。
眾人見薛強到來,馬上便停下竊竊私語,站起身來向薛強畢恭畢敬行禮道,“少幫主!”
薛強微笑應答,一面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卻不落座,沖著那個座位深深鞠躬行禮之後,在旁邊的位置坐下。眾人見薛強落座,這才相繼坐了下來。
唐元跟在薛強身後,眾人早已看在眼中,心中對這個少年的來歷頗多猜測,臉上卻沒有絲毫流露,待唐元在薛強身旁落座後,眾人心中才漸漸有了分寸,卻也不敢確定。
“我走這幾日,幫中可有什麼大事?”薛強面色和善,聲音雖不大,但卻極具威信。
“回少幫主,幫中一切太平。”右上首一黃衣老者尖聲答道,此人膚色偏黃,然而獨獨眼白卻顯得格外白,一雙眼睛因年老之故微微向外凸出,被一層滿是皺褶的褐黃色面板包裹,顯得格外恐怖。
“無事自然最好,這段時間有勞吳副幫主了。”薛強沖老者微笑頷首,以示尊敬,老者聞言並不多看薛強,將手邊一盞茶端起便喝起來。
“幫主,在您的帶領下幫中能有什麼事啊,您放心就是了!”坐在中間位置的一中年男子臉上笑容燦爛說道,薛強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然而唐元卻注意到,就在中年男子說話之時,坐在他身旁的一人卻輕輕冷哼一聲,聲音極輕,且人們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幫主薛強身上,對這一輕微的聲響幾乎沒人注意。
只是唐元自從修習練氣訣以來,感官變得非常敏感,對於極細小的聲音也能覺察到,更何況是這從肺腑中發出的冷哼。
唐元目光微微偏轉,餘光恰好落在此人身上。只見此人身著一身墨綠色的衣衫,頭發梳理的極其整齊,簡直堪稱一絲不茍,眼角較常人長出許多,幾乎斜斜到了鬢角,嘴唇極薄,猩紅的顏色映襯在白皙的臉龐,竟是整個臉龐顯出幾分妖豔色彩。
似發覺有人注視,此人頭一扭,眼神直直向唐元投射過來,這時唐元才看清他的眼睛,眼白佔據了眼睛的大部分,中間的黑色瞳仁似比常人黑過許多,甚至在這黑色瞳仁中,似有種奇異感覺,然而唐元卻說不清楚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