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一直盯在繡布上的眼睛終於轉向唐元,然而當看到唐元手中的東西時,笑容卻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不知姑姑是否認得這塊手帕?”唐元仔細觀察著唐婉的表情,心中難免嘆息,如此劣質的演技,卻還費盡心機要在唐府中,爭取原本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啊,呵呵,這方帕子我並沒有見過,也不是出自我的手中。”唐婉表情終於轉為正常,蒼白的臉上甚至出現了絲絲紅暈。
“哦?那麼為何姑姑不仔細看過之後,再加以否定。”唐元將手帕一抖,整個潔白的繡花手帕便展現在唐婉面前,而下角處,那個黑線繡成的名字顯得格外刺目。
唐婉面孔霎時變得慘白。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唐婉聲音微微顫抖,突然尖銳的聲音甚至有些刺耳。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唐元中氣十足的聲音與唐婉比起來,更顯得渾厚而沉著。
“我不知道,這帕子不是我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唐婉故作鎮定,然而聲音卻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唐元將帕子扔到她的面前,完全不給她爭辯的理由。
然而唐婉拾起帕子,看過片刻,眼角卻突然濕潤起來,緊接著面色一緊,嚴肅的看著唐元。
“這帕子真不是我的,你還想知道什麼,就不必拐彎抹角了。”唐婉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眼神直直的看著唐元,口氣是唐元從未見過的堅硬,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虛情假意。
“我知道你與這個人的關系。”唐元手指帕子上那黑色的人名,語氣淡淡。
話音剛落,唐婉的鼻頭瞬間便紅了起來。
“不要妄加斷言,要知道,我是你的姑姑!”唐婉語氣堅定。
“你應知道,這不是妄言,況且我如今並未告知爺爺與二叔,便已經是給你最大的面子,否則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不單唐家顏面盡失,恐怕你以後也只能在唐家長住了!”唐元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而面前的唐婉,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白,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危險,然而這便如同賭博,一旦上癮,盡管可能會落得身無分文的可能,卻仍忍不住內心的渴求,一而再再而三的體會那種偷情時的快感。
“我知道你一直對唐家的家産念念不忘,小彬不是嫡出,很難繼承那邊的家業,你想為他多做些打算,這些我們都可以理解,就算你曾經對我做過那麼多事情,我也可以不再追究。”唐元輕聲說著,而面前的唐婉聽聞此言,卻目光呆滯起來。
在她眼中,唐元始終是那個身形胖胖的笨小子,即使被自己的兒子百般欺辱也只是傻乎乎悶著頭不說話,而這一次,聽到唐元說起這些,她的心中百般滋味難以言喻。
“對我而言,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爺爺和二叔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財物家産對我而言不過一堆糞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然而爺爺與二叔不同,他們給了我愛與關心,所以無論如何我不允許你或是任何人對他們造成傷害,這也是為什麼我不肯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你若想要家産,沒有必要耍那麼多的心機,想要,便直接說出來,我不會跟你搶,也不會跟小彬搶,我不在乎。”唐元一口氣說完,臉上似蒙了一層白霧,看不清他的表情。
唐婉愣愣的坐了半晌。
唐元走到門口,轉回頭對著依然發呆的唐婉道,“這次山賊夜襲我們唐府,我不知究竟與你有沒有聯系,也不會再繼續追究,但希望你好自為之,切不可再做傷我唐家之事!”
說完,大踏步向外走去。
而唐婉,呆坐半晌之後,眼淚早已將面前的繡布打濕大片,伏案痛哭起來。
夜色之下,唐元的小院之中。
自從唐元透過血光吞噬將自身實力提升,一舉擊殺劉奕之後,體內便一直有股莫名的力量不斷湧動。
丹田之內似有一股勁氣呼之欲出。
然而唐元一心急於返回唐府,只是定坐一會,將體內氣息平緩下來之後,便一路疾行,並未將這一股氣息的湧動放在心中。
而終於回到家中,靜下心來時,才發覺體內氣息有種越發強烈的趨勢。
盤腿靜坐下來,微微調整好氣息之後,唐元將真氣自丹田而發,在身體中執行起來,而那股氣息如同奔馬一般便迅猛的在體內流竄起來。
漸漸的,唐元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那股氣息如同一匹尚未馴服的野馬,在體內絲毫不受控制,沖撞著唐元的經脈。
只見唐元身體表面不斷蠕動著如同蚯蚓一般的青筋,甚至可以看到一股股氣流將皮肉鼓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