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嶽綺雲也有些微醺,丹鳳眼微微眯起,淺笑嫣然地道:“若你果真是耶律小強,也許有一天我會動心,可惜啊!”
嶽綺雲自小就跟在父親身邊,而嶽翼也是個善飲的。因著分外疼寵這個老來女,嶽綺雲小小年紀就練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
所以,蕭光北已經如醉貓般神志不清,可是嶽綺雲依然談笑自如。
“可惜?”蕭光北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是蕭光北,不是徜徉於山水間的耶律小強。”
“是可惜了!”蕭光北明悟地點頭,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當初,我若是早點認識你,就絕不會看著你嫁到燕北去。我們若是早點有這場相逢,就算是所有人求著我,我也不會做這勞什子皇帝!”
“若是......若是啊!”嶽綺雲悵然地長嘆:“可惜,人生根本就沒有若是!所以,我們之間,除了兵戎相見,絕不會有其他的緣分!”
“願做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疏與狂!”蕭光北忽然拔出長劍,手指彈著劍身,擊節高歌。
“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流雲借月章。”
嶽綺雲一聽,知道是前朝名士流傳下來的《鷓鴣天》。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君王?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蕭光北的音色醇厚,再加上了十分的醉意,唱出來的詞分外的恣意灑脫。
好像是為了抒發心中的鬱氣,他將這首《鷓鴣天》唱了一遍又一遍,嶽綺雲就在他的歌聲裡,喝了一壺又一壺酒。
“綺雲,你知道嗎?”唱罷了最後一遍,蕭光北坐在了嶽綺雲的身邊,桃花眼裡醉意更深,“我曾經聽你唱過一首歌,那是我從未聽過的旋律,優美鏗鏘。就是你在篝火前的一首歌,讓我的心從此失落在了燕北草原。”
嶽綺雲稍作回憶,就知道他所說的,是她曾經唱過的那曲《出塞曲》
“綺雲,分離在即,你能不能再為我唱一遍那首歌,只為我一個人唱?”蕭光北的眼底閃過一層水光,卻是沒等嶽綺雲開口就自顧自地唱了起來。
“請為我唱一曲出塞曲,用那早遺忘了的古老言語。
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聽著蕭光北磕磕絆絆地唱著自己曾經唱過的歌,嶽綺雲又想起了那個艱難的冬天,又想起了在生死線掙紮的自己,還有父親在危機時候給自己的雪中送炭。
她再一次仰望星空,尋找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爹爹,娘親!”嶽綺雲感覺到眼眶發酸,嘴裡忍不住喃喃低語:“你們走了好久好久,知不知道在這滾滾紅塵中,你們的女兒苦苦地思念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