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抱著巴圖落滿了霜塵的脖頸,想放聲大哭,可是嗓子眼兒好像插上了一根尖利的刺,每一個呼吸都讓他感覺到痛不欲生。
她嘴裡低聲呢喃著那些遇害的親人,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她今晚做的一個噩夢,等到夢醒了,所有的災難都會煙消雲散,所有的親人依然快樂地生活在溫暖的鎮國公府。
“大……妃,咱們家裡是不是出事了?”從未見過這樣柔弱的嶽綺雲,趙嬤嬤輕聲試探地問道。
她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嶽綺雲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悲傷卻是嚇到了她們。
乍聞噩耗,嶽綺雲已經是完全亂了方寸,此時的她哪裡還有往日的睿智冷靜,腦海中嶽家人的音容笑貌一一滑過,一顆顆淚水滾珠般落下。
“大妃,您到底是怎麼了,您倒是說話呀!”劍蘭撲到了嶽綺雲的面前,用力地搖著她的肩膀,焦急地一遍遍地問道。
嶽綺雲的眼睛一片灰暗,大腦裡也是一片空白,她眼前的所有事,所有人,都變得模糊不清,而她們說的話,也彷彿距離自己很遙遠很遙遠。
自從聽了巴圖傳回來的訊息,她就陷入了一個迷離的狀態,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知覺,任趙嬤嬤和劍蘭如何地搖晃,如何地詢問,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這樣大風的深夜,自己的主子忽然變成了這副樣子,這讓趙嬤嬤和劍蘭驚慌不已,她們圍在嶽綺雲的身邊走來走去,可就是不能將人從那個呆呆傻傻的狀態中呼喚回來。
“巴圖,你到底跟大妃都說了什麼?”劍蘭自是認得巴圖,雖然它此時已經長成一個成年的獒犬,但依然還有些小時候的樣子。
“嗚嗚......”巴圖也跟著嶽綺雲一起流淚,嘴裡發出焦灼的嗚咽聲。
烏蘭看看嶽綺雲,又看看巴圖,再看看在房間裡不聽轉圈兒的兩個人,忽然大聲地汪汪叫了起來。
獒犬的叫聲,不同於一般的犬類,它的聲音雖然發悶,但是穿透性極強,只幾聲就把王庭中其它的犬都叫醒了。
王庭之中,除了呼嘯嗚咽的狂風聲音,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犬吠聲。
“咴——!”一陣疾如暴雨的馬蹄從馬廄那邊奔過來,照月轉瞬就到了王帳的門口,對著裡面長嘶。
烏蘭沖到了門口,故技重施地用它的腦袋撞向了厚厚的木門!
”咚咚“幾下,木門再次被撞開,門口一匹白色的高頭駿馬站立在月光下,狂風把它桀驁的馬鬃高高地揚起,形狀好像要禦風飛走。
”照月,你去把野馬群找來,主人的騎兵需要最快的駿馬!“烏蘭竄到了照月的腿邊,一爪子拍在了它修長有力的馬腿兒上。
”你這小母狗,大半夜的發的什麼瘋?“照月沒想到烏蘭一上來就給自己一巴掌,沒有躲開它的爪子,吃痛地大叫一聲。
”我跟你說真的!“烏蘭低伏著前肢,狂風吹動著它雪白的長長的毛發,對著照月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兇暴表情。”再說一遍,去把你的野馬群找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