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將一看苗頭不對,心道人家在怎樣也是兩口子,自己跟這裡瞎摻和確實有些沒眼色,隨即抱拳應道:“末將遵命!”
說完,他催著馬兒飛快地跑回到馬車的旁邊,並且成功地收獲了劍蘭的一記狠狠的眼刀。
“那天真正從狼群裡救下我的,其實是你對不對?”元烈的聲音有些顫抖,藍色的眼睛看著雲淡風輕的嶽綺雲,心中真的是百味雜陳。
其實在他心裡一直就有疑問,那些追蹤自己三天三夜的兇悍的狼群,怎麼會是莫箏那樣柔弱的女子能夠戰勝的?
並且,若是按照莫箏所說,是她的乃蠻族衛隊歷經了血站才驅散了狼群。然而當時那些騎兵一個個衣衫整齊,馬兒也都是毫發無傷,怎麼看都不像是跟狼群廝殺過的模樣。
而且,在昏迷之前,自己明明是聽到了一陣陣清脆的銅鈴聲,而那枚從醒來就握在手心裡的銅鈴,他也沒聽到莫箏談起過。
這一切的疑問一直壓在他心裡,卻因為顧念著同乃蠻族的良好關系,才遲遲沒有問出口。
然而,隨著跟莫箏越來越親密的接觸,這疑問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如鯁在喉般存在。尤其是當莫箏跟著他到了兩軍交戰的梁國邊境,她只是遠遠地聽到廝殺聲就嚇得嚶嚶哭泣,就讓這懷疑變得越來越大。
那些狼群的兇悍他可是最瞭解的,自己那些侍衛可是從烈焰勇士裡選拔出來的,最勇猛無匹的騎兵,然而卻在那三天血腥的追殺中盡數喪命。
而莫箏這個膽小柔弱的女子,又哪裡來的膽量以自己那不到一百人的侍衛跟饑餓的狼群對抗?
就在剛才,當聽到那陣熟悉的鈴聲是時候,深埋心底的疑惑霍然開解。
再看到嶽綺雲不知用什麼辦法就把狼群輕輕鬆鬆地趕走後,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天可憐見,真正救他性命的人機緣巧合地成了他的妻;造化弄人,他卻在新婚之夜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差點將自己的妻子,甚至是自己的恩人活活逼死!
元烈最不能原諒自己的是,自己還任由著心懷叵測的人隨意地詆毀嶽綺雲。想到眼前的女子這一年來所受的不公平對待,他的心就好像被扔進了滾油裡,煎熬般地疼痛。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可為什麼......”元烈揚起頭,將滿眶的淚水默默吞進了喉嚨裡。在她的面前,自己早就失去了質問的資格。
“新婚那天,你掀開我的蓋頭的時候,看著被大紅色簇擁著的你,我的心裡是高興的。當時的我是如此慶幸:原來我嫁的正是那個跟狼群拼盡最後力氣也不言放棄的好男兒,我們之間又有了一份善緣,這真是老天對我的一份厚待了。”
嶽綺雲跳下了黃驃馬,藍色的軟底快靴踩在厚厚的草地上緩步而行。她神色清淡,好像在說著別人的心情一般。
元烈跟著跳下馬背,呆呆木木地跟在嶽綺雲的身後。
“然而,當時的我是如此天真!沒想到的是,那一份感動卻抵不過人們嘴裡那所謂的貞潔......”想起那個慘死於花季的美好生命,嶽綺雲轉過頭,看著身邊在夕陽中散發著王者威儀的男子,滿眼的都是淡漠和嘲諷。
“你應該告訴我的,那樣我就不會......”元烈也想起在那個清晨,他差點失去了這個如火般熱烈,如水一般美麗,又如山嶽般堅強的女人!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