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彎新月如眉,滿天繁星寂寥。
天空深藍色的穹頂扣在一馬平川的呼倫草原。烈焰族汗王王帳中,依然保持著嶽綺雲離開時候的模樣。
一副八扇黃花梨屏風將偌大的王帳分隔成大小兩個部分。
進門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支三足紫金暖爐,足端各鑄著三隻面目猙獰的狻猊。此時那暖爐中的炭火燒的正旺,火苗在爐子裡吞吐蒸騰,把近百平米的大帳烤的暖呼呼的。
再靠裡面的地面上鋪著厚厚的長羊毛地毯,一張低矮的長桌放在中央,長桌周圍不經意地鋪著幾個頗具草原特殊的坐墊。
再向後就是那張充滿了江南風格的拔步床,黃花梨的床板,紫檀的床骨,四周垂下了鮫紗帳幔使得那床自成了一個小空間。
床的左手邊,沿著王帳圓形的牆壁依次擺放著黃花梨梳妝臺,兩出頭的衣架,以及高高的梳洗盆架。
右手邊,也是貼著牆壁一溜排開的,是四隻黃花梨頂箱大櫃,紫銅的銅鎖拴環在燭光下泛著紫金的光澤。
那巨大的山水屏風放置在拔步床的後面,屏風隔開的是專門用於洗漱的淨房。
元烈坐在靠近紫銅暖爐邊的長椅上,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王帳,湛藍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思念。
同樣的傢俱,同樣的擺設,沒有了那個人在,這裡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生機,顯得那樣的呆板。
“大汗,右賢王求見!”帳外,元十郎輕聲稟報道。
“進來吧!”元烈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孤單,聽得帳外的兩個人心中一陣異樣。
“大汗,明日就是迎娶莫姑娘的日子,大妃她會不會......”元海行了一禮,在元烈的示意下,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小心地問道。
“她不會來了。”元烈嘆息地說道,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悵然。
“我......我......”元海握了握手裡的物件,猶猶豫豫地看向元烈,實在不知道自己後面的話該怎麼說。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元烈不滿地看著一臉難色的元海,淡淡地說道。
“有件事情,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起。”元海張開了拳頭,把手裡握著的一張字條和一片鳥類的羽毛送到了元烈的面前。
“嗯?”元烈先拿起那非常眼熟的信鴿尾羽,眯縫著眼睛看了看,藍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是我們和龍虎衛合兵駐紮在乃蠻族邊境之時,截獲的從咱們王庭中送出的機密訊息。當時因為情況複雜,我只留下了那信鴿的尾羽還有這字條。”元海解釋道。
“為什麼不早些給我?”元烈自然認得這信鴿尾羽,這羽毛的顏色同莫箏養的信鴿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