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呀,還以為你是在教訓小姐呢!”劍蘭端著刻著卷草紋的銅盆走進來,放在黃花梨嵌大理石的面架上,一邊擰著溫熱的巾子,一邊埋怨道:“你看看你,對著小姐吆五喝六的,也難怪它跟你翻臉呢!”
“你個小白眼狼!”羅蘭笑啐了一聲,輕輕把母獒推下了床,手腳麻利地清理著被它踩髒的被褥。“記住了,以後不許上來了啊!”
母獒站在拔步床的床榻邊,身體正好跟床板一般高。它伸著舌頭,舔舔嶽綺雲的手,非常聽話地回到它養傷的地方,趴下來不再亂動了。
母獒雖然逐漸恢複,但是因為傷勢太嚴重,況且它還患有嚴重的面板病,在傷口沒有徹底癒合之前,小獒是不能跟它太過親近。
“你呀,就好好的養傷吧!”嶽綺雲把小獒抱在懷裡,用小瓷瓶一滴滴地給小獒餵羊乳,輕聲安慰著母獒:“反正現在你也不能哺乳,就權當我們是它的奶孃嘍!”
“小姐,還是我來吧!”劍蘭伸出手,欲接過給小獒餵乳的差事。沒想到,那小家夥雖然閉著眼睛,可卻是認準了嶽綺雲的氣味,用小爪子緊緊地勾著她的衣袖,死活不去劍蘭那裡。
“嘿呀,這娘兒兩個怎麼都一個德行!”劍蘭看看母獒,又看看小的,搖頭笑道:“我說你們把我家小姐當成什麼了,讓烈焰族大妃餵食,你們這譜擺的也忒大了些!”
主僕幾個笑鬧著,賬外陸續傳來了族人們的走動說話聲,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在出徵前的這個晚上,蘇茉兒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說服元烈帶著她一起走。
元烈被糾纏得煩不勝煩,跑到右賢王的帳子裡喝了一頓悶酒,於不知不覺中走進了嶽綺雲居住的王帳。
嶽綺雲依靠在床榻上,正翻看一本前朝文人寫的遊記雜談,身邊的小獒崽抱著她的袍袖睡得香甜。
“大汗!”羅蘭坐在腳踏上做針線,抬頭看見信步走進來的元烈,慌忙起身福了一禮。
“嗯。”元烈板著臉,走到母獒休息的地方,對上了母獒炯炯的,充滿戒備的目光,訕訕地摸摸鼻子。
嶽綺雲放下手裡的書,納悶地斜了眼別別扭扭,滿身酒氣的男人。
“明天出征,你就沒有什麼可說的?”元烈坐在帳門口鋪著虎皮的長椅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嶽綺雲。
“那就……”嶽綺雲想也不想地說道:“祝大汗一路順風!”
“趕緊走,趕緊走,好走不送!”她在心底默默地加上了一句。
元烈等了半天,見嶽綺雲又翻起書,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不由得氣悶。想起莫箏和蘇茉兒,覺得眼前這女人對自己委實冷淡了些。
“嗯哼!”劍蘭輕咳一聲,心中暗自替自家小姐著急。
“……”嶽綺雲不解地看看劍蘭,又看看一臉陰沉的元烈,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明兒一早出發,大汗的行裝,準備得如何?”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早睡早起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