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後,葉歸越邁步走過來,那邊一個小丫鬟急急忙過來道,“四姑娘你們在這裡呢,皇上找你們半天了,第三輪比試結束了,你們得了第一,皇上說再不去,獎品不給你們了。”
知晚怔怔的,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兩個竟然混到了第一?四皇子和明珠郡主一組,還沒比試,加起來就八十多朵桃花了,他們就算答對了九個,也才一百二十二朵啊,竟然讓他們贏了?
等兩人去比試臺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們,尤其是那些大家閨秀看知晚的眼神,帶了三分指責七分妒忌,指責的是她不該不顧大家閨秀的身份,私下與外男如此親密,簡直罔顧女兒家閨訓,妒忌的是她的膽大妄為,無所顧忌,什麼話都敢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的話,換做她們,別說說出口,就是聽聽都覺得面紅耳赤,之前比試時,只覺得她不像個大家閨秀,行為舉止粗俗,簡直丟盡了大家閨秀的臉。
可是等輪到她們時,才知道她那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表達方法,可是怕大家的眼光和譏笑,不敢說,搜腸刮肚的找詩詞來形容,白白浪費時間,不然怎麼可能會輸給兩個在比試時還有時間鬥嘴生氣的人?這一局,她們輸的不甘心,輸在了矜持上,要是她們也如關淩一樣豁出去學狗叫,怎麼會輸?
知晚穿著一身湖碧色挑絲雙巢雲雁裙,腰間束著淡粉色梅花扣玉帶,雲袖上繡著折枝梅花,冰肌玉膚,滑膩似酥,風鬟霧鬢,款步姍姍,葉歸越一身雲錦繡祥雲錦袍,容貌俊朗,長眉邪肆張揚,嘴角綻開一抹妖冶的笑容,風華絕代,人神共憤,兩人走在一起,說不出的養眼。
文遠帝坐在那裡,看著兩人並肩走近,神情有些微滯,眸底閃過一抹悽哀之色,越兒像極了鎮南王,也像極了她,文遠帝眼神落到手裡的茶盞上,陷入了沉思。
知晚大著膽子抬眸瞄了文遠帝一眼,看他魂不在焉,神情有些悲痛的樣子,知晚輕眨了兩下眼睛,皇上也會悲痛,他在悲痛什麼?
守在一旁的公公忙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道,“皇上,越郡王和四姑娘來了。”
文遠帝這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等把盞茶擱下,神態已經恢複如初了,半點看不出前一刻還曾是失神過,一擺手,就有兩個公公端著託盤上前,託盤裡放的就是獎賞。
文遠帝看了一眼了血如意,想起之前猜九龍生子時,葉歸越說他好色淫逸,文遠帝的眉頭就有些沉,很不情願第一為他所得,可是依照比分,又確確實實是他第一,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說話不算話。
琉華公主坐在那裡,見知晚和葉歸越,的確相配,只是知晚庶出的身份有些瑕疵,可是越郡王幾時又曾把身份看在眼裡過,前面幾次成親,郡主之尊,不照樣棄如敝履,就連太後皇後提把公主嫁給他,人家都扭頭就走,便笑道,“皇上,依照之前的規定,皇上要給他二人賜婚。”
文遠帝眉頭皺隴,公公心神一動,忙提醒道,“皇上,之前越郡王退親時,您曾答應過定遠侯,不再給四姑娘和越郡王賜婚的。”
文遠帝恍然,連連點頭,“朕想起來了,的確有這回事,朕有言在前,這賜婚一事便作罷吧,另外獎賞加倍。”
葉歸越邪肆的眉頭隴緊,皇上不是一直喜歡給他賜婚的嗎,知晚脾氣差,對他大吼大叫,不正中皇上下懷,他卻不賜婚了,這裡面肯定有隱情,“我不要獎賞,我要賜婚!”
文遠帝臉一沉,恨不得讓人把他摁住,打個百八十大板才好,之前給他賜婚,百般不願意,讓他退婚了,結果又要娶人家,如此反覆,怎配做一個郡王,將來又怎麼……如此踐踏聖意,定是鎮南王故意教他處處與他作對的,文遠帝冷哼了一聲,“朕答應定遠侯在前,你要朕改變主意也行,交出餘下的免死金牌,朕就給你賜婚!”
文遠帝臉一沉,恨不得讓人把他摁住,打個百八十大板才好,之前給他賜婚,百般不願意,讓他退婚了,結果又要娶人家,如此反覆,怎配做一個郡王,將來又怎麼……如此踐踏聖意,定是鎮南王故意教他處處與他作對的,文遠帝冷哼了一聲,“朕答應定遠侯在前,你要朕改變主意也行,交出餘下的免死金牌,朕就給你賜婚!”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十面免死金牌,不就是不賜婚,讓王妃去提親就是了,“獎賞我要斷紋琴。”
葉宣牝猛然站起來,面色沉陰,“斷紋琴價值連城,豈是你要,父皇就給你的?!”
古琴以斷紋為證,蓋琴不歷五百歲不斷,故名斷紋琴,極其珍貴。
葉歸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價值連城又如何,那也是從鎮南王府送出的陪嫁。”
十九年前,先皇後出嫁,鎮南王尋覓大越朝,找到斷紋琴給她做陪嫁,乃是壓箱之物,後來先皇後自縊於冷宮中,所有東西都收歸內務府,後來太後看中斷紋琴,取了去,皇上看到又要了回來,留在了寢殿裡,偶爾還會彈奏一番,鎮南王幾次找皇上要,皇上都沒給,後宮哪個妃子不惦記著斷紋琴,就連當今皇後都幾次旁敲側擊,可見其貴重。
葉宣牝拳頭攢緊,目露狠色,又是鎮南王,要不是鎮南王從中作梗,太子之位早是他囊中之物了!
文遠帝眉頭冷凝,看著葉歸越半晌,而後道,“斷紋琴,朕給你。”
琉華公主瞥頭看著文遠帝,眸底的震撼之色難掩,沒人比她知道斷紋琴對於文遠帝來說有多重要,當年,她和惠妃去昭陽宮找他。惠妃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下斷紋琴的琴絃,皇上就把她打入了冷宮,直到死都沒再出來過,平時斷紋琴的擦拭都是他親力親為。就連近身伺候的徐公公都不能碰一下,沒想到今日,越郡王張口討要,他便給了?
後宮中,流傳了一個說法,誰能得斷紋琴,誰便是皇上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斷紋琴堪比鳳印,甚至比鳳印更為重要,今天就給越郡王了?
琉華公主有些分不清皇上對越郡王的態度了。絞盡腦汁的想要收回免死金牌,一點小錯就要判他死罪,但是對他卻從不吝嗇,給他的東西,就連已逝太子都退讓三分。雖然斷紋琴是鎮南王府送給先皇後的陪嫁,可天下之大,皆為皇上所有,何況是區區一斷紋琴?
文遠帝答應給斷紋琴,葉歸越只是淡淡的抬眸看了文遠帝一眼,俊眉稍蹙,頗有絲不悅。其實他想要的不是斷紋琴,而是想文遠帝知難而退,賜婚不過是張聖旨罷了,拿定遠侯搪塞他,用一點賞賜打發他,絕對不可能的。他不缺那些東西,便開口要了斷紋琴,因為斷紋琴他之前也要過幾次,皇上都沒答應。
現在皇上答應給他斷紋琴,他就不能再要求賜婚了。葉歸越瞥頭看了知晚一眼,見知晚詫異的看著他,漂亮的眸底帶著審度,俊眉一揚,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知晚臉微微一紅,低頭不語,直到公公把託盤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