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因為心裡早已荒無人煙,他的心裡再裝不下一個家,做一個只對自己說謊的啞巴。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陶洪當過好多年的音樂節目主持人,在音樂圈裡也算是資深人士,見過各式各樣的歌手,認識很多大明星,也見過無數為了夢想而追逐著的年輕人。
那麼多人裡面,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的周霖。
平心而論,周霖演唱的這首歌在技巧,在編曲上沒什麼太突出的地方。
吉他並沒有任何炫技的指法,只是最簡單常用的和絃,走向沒有起伏,一個接受過基本訓練的孩子都能彈出來。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這首歌的吉他水準只能用老老實實來形容,甚至連中規中矩都談不上,從頭到尾配合著淺吟低唱,連點大的情緒波動都欠奉。
歌詞乍聽起來有些堆砌意象。
“大雪紛飛、四季如春、荒蕪人煙、茍延殘喘、古老的歌、谷堆墓碑……”
很多歌裡都用過這些詞,幾乎快被用爛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簡單的和絃,這些用爛的詞語,這種安靜的演唱,讓陶洪和任菲菲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他們聽得出來在那如同平湖般的歌聲之中,好似藏著一道驚雷!
這首歌初聽平平淡淡,仔細想來卻有一種令人驚嘆的詩情和韻律,滄桑感懷在簡單卻又吉他和絃和伴奏下,將悲慼和憂傷、悵惘與惶惑悠悠的表達出來,
音樂不是扳手腕,力氣越大就越。
音樂不是炫技法,彈的越快就越牛逼。
音樂不是比嗓門,情緒激昂才能打動人心。
音樂的意義是好聽,令人覺得好聽的最好辦法是産生共鳴。
這首歌做到了。用最平凡的技法,最平淡的演唱,最爛大街的詞語,組成了一首令人共鳴的歌曲。
陶洪和任菲菲都隨著這首歌回想追憶起某些故事。
莫名其妙的,他們就感動起來。
一首歌罷,陶洪的神色明顯有些激動,眼睛都亮起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太有意思了!
令人炫目的技法,他見的多了。
令人驚嘆的編曲,他聽的多了。
令人贊美的歌詞,他寫的多了。
可是用最最平凡的元素,組成一首令人共鳴的歌,他見的不多,聽的不多,也不曾寫過。
那需要閱歷,需要成長,需要回憶,需要沉澱,需要內蘊,需要天賦,需要太多太多。
以周霖這種年紀,居然能寫得出這樣的歌曲,足以令人刮好幾次目相看。
周霖放下了吉他,微笑看向陶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