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這兩個電話,趙雪槐準備去靜室坐一會看看書。卻不想她去的時候,齊芸居然不在睡覺而是在靜室裡坐著。
感受到趙雪槐的氣息,盤坐在蒲團上的齊芸沖她招招手:“來,坐過來,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趙雪槐坐到齊芸對面,無端覺得有些壓力。
齊芸身上還飄著上午的酒香味,醇厚又濃鬱,像是馥郁的果香集中在一處。
齊芸的目光清醒,已然從酒醉裡醒過來。她看了趙雪槐一會,說道:“你是不是又高了些?坐著都看著高了,天天看著你倒是不明顯。”
“是高了點,不過應該不會再長了,這個個子剛好。”趙雪槐道。
“都挺好,高有高的好,每個個頭都不影響你做什麼。有一技在身,才是立身的根本,但是有時候吧,立身又不是那麼簡單。”齊芸嘆口氣,“有些事還是要告訴你。”
嘆完那口氣,齊芸又回複以往隨意的樣子,語氣無奈道:“要不是你找了男朋友是那裡的,為師可不想說這些丟臉的事。”
趙雪槐坐正了身子,好奇地支起耳朵。未知神秘的東西,總是能引起人探索的心思。
“我也是四九城出來,小時候生長在那裡。我的家族——齊家,在十來年前是一個正道修士家族,於玄學一道多門精通,可謂風光一時,和世俗界關系也不錯。我齊家主家的弟子大多立身正,多是為人正派的,心腸大多也好,能出個我這般離經叛道的亦是惹眼的了。”
齊芸看趙雪槐一眼:“你這個性子,倒是像我齊家人,只是沒那麼像我。”
“不過那些是十多年前的事,我身為主家的繼承人,一個人流落到這種小地方,可想而知當年發生了大的變動。旁支逆襲主家,我和人賭戰搶奪家主之位,輸了整個齊家。”
“不過即使我流落在外,也是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這院子大陣,就是隱匿我氣息的,平日裡離不了此處太久,到這些,齊芸眼裡也沒有怨憤之類的激烈情緒,反倒像是看開了一樣。她這一生可謂大起大落,從煊赫世家的繼承人到鄉野無名之輩。
“等我功力再進一層的時候,我會再去挑戰當年敗我之人!”齊芸眼裡寫著堅毅和不服輸。
“對方有多強?”趙雪槐皺眉問道,對方的實力決定了齊芸何時能自由。
“我如今肯定是勝過對方當年,但對方天資亦是優良,不下於你我,不可小覷。所以要準備充足,我才會再度出山。你不一樣,你交了那麼一個物件,明年就會去那地方,我只能把這些事交代給你,你好小心一點,別傻愣愣撞上去。”
“你的本事和腦袋瓜,為師都信得過,只是交代你一二。我的事你也不必憂心,都是些意氣事,我放不下而已。”齊芸灑脫地笑笑,一雙眸子熠熠生輝,縱是一頭銀發,也不損少年般意氣。
“齊家,我記住了。”趙雪槐點點頭,“我去了那邊也不至於惹事,就去個幾天,低調就好。想來師傅你的對手,也是個老頭子,不止於專門找我小輩的茬。”
“那自然,對方今年八十有餘,已經是老不死了!”齊芸嫌棄著自己的敵人。
“唉,師傅你不如多在這邊待幾年,等到對方死了,我們再去搶你的家當嘛。”趙雪槐壞笑著瞎提意見。
“去去去!我是要和他再打一場的,不然死了那口氣我都洩不了,我就是好戰的性子,同人鬥,其樂無窮。”
……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一過是新年。
新的一年,趙雪槐去鄭濂和氣旋子兩處長輩居所拜了年,各領了一份大紅包。走完拜年的程式,新年的餘味就散了不少。
初四的時候,程旭回來了,在齊芸這吃了頓飯,兩個小的打包回其瓦市。
火車上,軟臥間裡只有兩個人。
程旭好奇:“小妹,你不是說過幾天再回去的嗎?”
“唔,我忘了和你說。唐姐爸爸生病了,在醫院呢,我提前回去看看。怎麼?和你一道你不樂意。”趙雪槐轉過頭,瞪一眼白了一些顯得嫩生些的青年。
“你坐好。”程旭扶好她身子,免得脖子扭成麻花。趙雪槐為了偷懶,整個人都賴在程旭的肩上,這麼一偏頭,可不就把頭擰了大半圈。
“我哪裡不樂意,恨不得打包帶著走。隔了這麼天沒見,老想你的,天天想。”程旭笑著道,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懷裡的小姑娘,一雙眼睛直把人看得有些臉紅。
“倒是你,想我了沒?”程旭哼了一聲,覺得這姑娘肯定沒想著自己,就算是想,肯定也只是想了一下下。
“那肯定有啊。”不過確實沒有老想著,趙雪槐在心裡心虛得撓撓頭。
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無聊的時候倒會想想對方,不過天天膩歪的心思是沒有。在一塊挺開心,樂意和他在一塊。有東西能想著對方,偶爾吃到好吃的也想給對方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