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李清婉留下的古籍翻閱,鄭昭看著豎版的字跡一目十行,很快就掃了一部分。
心中大定,鄭昭亮著眼睛保證:“行啊,這個劇本寫得真好!感覺字裡行間,都有當時那種年代的感覺!不知道這是誰寫的,像是以前的戲劇一樣格式不太對,我還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請教一二。”
鄭昭話說得誠懇,眼裡的光亮也不像偽裝。他沉迷於工作,其實只單沉迷他的行業,每一次電影拍出來上映,就像是自己塑造的王國出爐,那些愛這部電影的人就是他們的國民,他們在一個共同的精神國度裡共會。當看著自己塑造出來的作品被人津津樂道,那一刻才是最滿足的時候。那種成就感,亦是一代又一代電影人的追求。
“你難道不知道,你們拍這戲,主人公便是這位。這座大宅院,也是對方住過的宅子。”趙雪槐剛剛也瞥了幾眼,看著古籍裡相熟的女人名字李清婉,心裡就認定了八分。再看到一個出現頻率挺高的男人名字——趙成安,這裡還帶個安字,就是十足十地確信。
鄭昭這些人拍的正是李清婉和她那個安郎的故事,只是當時李清婉的名頭想必都在年輕時,誰也不曉得那個嫁人的女子,過得並不是外人想象中的琴瑟和鳴。
婚姻,那是兩個家庭的事。當一方家庭強烈排斥時,那就說明有很嚴重的問題存在。只有先解決了這個問題,才能好好走向以後。
鄭昭聽著趙雪槐透露的訊息,心內有些震驚。這個故事居然,是戲裡這個女子自己寫的!
鄭昭覺得背後有些毛毛的,他以後還是不要拍這種前人的戲算了。又看一眼身後的宅院,鄭昭心道:最重要的是不要在別人的舊宅子裡拍戲。
這拍著拍著把不知多少年前的正主都給叫出來,可真叫人瘮得慌。
眼見事情已經解決,鄭昭拉著人和車先撤離。先送了趙雪槐,然後鄭昭才帶著班底回去休整。
車子在這一方天空的彩虹橋裡駛遠。
但極其碰巧的是,在彩虹升起——也就是李清婉消失的時候,昆市半個城外的一幢老宅,也發生著一件事。
那老宅華麗闊綽比之鄭昭拍戲的宅院不差分毫,甚至更有人氣。
更巧的是,這戶宅子的主人,就是把宅院借給鄭昭的那一戶。
五進的宅院最深處,一位躺在輪椅上的老者猛地睜大雙眼,而後喃喃地喊了一聲:“清婉……”
這一聲落,老者的眼睛閉上,眼角徐徐留下淚水。
而後老者無力地靠在背椅處,緩緩闔上雙目。在他雙眼閉上之時,胸前一塊玉佩“砰”地裂開,老者鼻腔間的呼吸便戛然而止。
半個小時後,一個小娃娃走過來,想要討點糖吃。他奶聲奶氣地叫嚷:“祖爺爺,糖糖!糖糖!”
小娃娃身後一個二十餘歲的少婦緊張地過來,抱住拉扯老人手臂的小娃娃,小聲道:“寶寶,別叫祖爺爺,他睡覺呢。”
“沒睡,這這!”小娃娃伸出手指,指著老人胳膊的旁邊,“祖爺爺,這。”
女人面色一變,手放到老人鼻子下面。而後她慌張地喊:“爺爺走了!”
聽到聲音,一大群人湧進這宅院最深處。
接著喊爸爸、爺爺、祖爺爺的聲音不斷響起,亂糟糟一團。
……
趙雪槐提了一籃子果蔬,走進齊芸的老院子。
齊芸想接過籃子幫著拿一點,趙雪槐卻把一隻手裡拿的畫軸給她。
然後趙雪槐去放菜籃子,齊芸開啟了那精心包裹了好幾層的畫軸。
待趙雪槐出來時,畫卷剛好展開。
一顆盤曲古意盎然的古樹上,一美人巧笑倩兮,左譽其上。
齊芸怔楞了一瞬,然後驚道:“這怕是夕日旦皇李清婉吧!當真是絕世美人!”
“你從哪弄來的?”齊芸好奇看向趙雪槐。
“這畫上女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趙雪槐覺得奇怪,普通一美人,料想齊芸不會這副反應。
齊芸一臉嫌棄地看著趙雪槐:“能稱皇者,那豈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