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國笑得落淚:“當初給人戴綠帽子,如今這頂綠帽子怎麼樣?沉不沉,我準備了好幾年,夠分量吧!”
陸勇如遭雷劈,他和趙秀英的情分自然有,只是對方的拋棄也確實是真的。這般想著,陸勇看著趙秀英的眼神多了絲異樣,他顫抖著嘴唇,想問些什麼。
趙秀英雖然哭著,但還在觀察著其他人,眼睛瞥到他這樣,就收住了哭個不停的樣子,竟是冷著一張臉和陸勇對上視線。
陸勇鼓起勇氣問:“阿英、阿英,不是文國說的那樣吧?”這句話他說得輕輕的,像是害怕打破什麼。
趙秀英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隨後又硬起心腸,面上露出憤恨來。
女人的聲音尖利,響徹在室內。
“你憑什麼覺得我就該陪著你死,我當初跳河的時候就死過一次!當年我一個人大著肚子,茫然無措的時候你在哪裡?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憑什麼陪你一起去死!”趙秀英一臉的恨意。
陸勇被老妻滿腔恨意沖擊得腦子發昏,他雙目無神,喃喃解釋:“是我父母攔下來的信,不是我啊!我知道你記恨,這麼多年從沒讓你回過我家,就是想讓你避開他們,免得你難受。”
“哈?避開!”趙秀英嗆出眼淚;“我為什麼要避開他們,錯的是我嗎?孩子是我一個人生出來的嗎?我不要臉,對不住老連。但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何嘗不是你們家逼的!”
眼見兩老人翻臉,連文國心中大樂,在一旁看著笑出聲,一邊笑一邊哭,形容也狼狽。
走到這一步,又是誰想的呢?誰都不想,但就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陸凱之梳理了半天聽在耳裡的話,在連文國的笑聲裡站起身。
他捋清了往事,心裡沒生出怪連文國的想法。當年的事,錯的人的的確確是他的父母。
但這事也有讓陸凱之不解的地方,他走近連文國,問道:“大哥,我不懂。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平靜地過去了,你還要動手?”
這事,也是讓趙雪槐疑惑之處。這多年都過去了,說明連文國雖然難受,但是這個維持得好好的家他從前也沒有想過去破壞。偏偏這時候動手,把這個家破碎成碎片,以一種殘酷至極的方式。
連文國笑聲停住,松開的雙拳再度捏住,低著頭道:“我一直忍著,因為當年爸爸說讓我忍著。他說他要死了,讓老兔崽子照顧我和趙秀英。”
“可是人生就是無常,可能我們兩父子就是倒黴。他遇上什麼人,我就遇上什麼人!那個女人也是個賤人!被我捉姦在床,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孩子!”連文國眼底布滿絕望:“你們這些賤人,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他明明想放下恨意,順從爸爸的心意好好活著,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的!但是誰讓這些賤人不放過他呢!他以為的賢妻被他捉姦在床,像是不要臉至極的蕩|婦一樣在別的男人身下求歡!
連文國絕望地吼完這一句,就狠狠地捏爆了手心裡的綠色蟲子。
“啊!”床上的陸勇發出一聲慘叫!
連文國一捏之後,發瘋似地推開愣神的陸凱之,朝著一旁的實木書桌尖角撞去。
反正一切都毀了,他也死了算了!死了就是幹幹淨淨的,遇不見那些骯髒人!連文國閉上眼睛,幾乎能感覺到頭上的鋒銳感。他清楚人的生理結構,這個角度撞過去,絕對會死得透透的!
但預料而來的頭部刺痛感沒有傳來,連文國被一道白光撞了一下,結實地砸在一邊的地上。
趙雪槐看著欲要尋死的連文國,說道:“這位先生,你子女宮已開,已是有一個女兒的。你若是死了,你的孩子怎麼辦?由誰撫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