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病房,趙雪槐已經皺起了眉。
“你們遇到的那“東西”是什麼樣的?”趙雪槐看著病床上人蒼白的臉,為了確切問了句。
李唐描述著當時的情況:“昨天我們去巡山的,走得有點遠。到了獅子嶺那帶,在一座山裡轉了轉。本來那種地方鳥不拉屎的,誰知道隊裡一個小子眼尖看到了人,我們就打算偷偷地摸過去看看情況。”
“等我們靠近了一點,才發現對方是在挖一個地洞,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在程旭的指揮下,我們窩去一個小坡上,隱匿工作做得很好,都是小幅度匍匐過去的,不是專業的根本不可能發現我們。可是我們一靠近到十五米的範圍,守著地洞口的一個人就猛地回頭。”李唐臉上露出不肯相信的神色。
他聲音裡帶著憤恨:“那人拿著一面旗子揮了揮,我們就看到了很多哭著朝我們撲過來的小孩還有緬田邊境|軍打扮的人,一路被追到了舊廢村。說來奇怪,當時我看著明明其他三個人都死了,但是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對方都還有呼吸,我們全部都還活著。後來我拆了彈藥做了個訊號彈,兄弟們帶著人把我們撿了回去。”
“當時的事就是這樣了。”李唐說完。
“全都是幻象,你們看到的小孩和邊境|軍。”趙雪槐說出讓李唐疑惑的地方:“就是因為那些都是假的,你們才能活著。但如果你們都是普通人,說不定醒不過來,就躺著被野獸吃掉了。”
李唐想著就胸膛劇烈起伏,但目前更重要的是兄弟們的安危,他誠懇地說道:“趙小妹,我這幾個兄弟就指望你了。”
趙雪槐攤開自己空蕩蕩的手,手心向上,無奈又憋氣地瞪了李唐一眼。
“你去放半碗血,那位大哥去取一點酒精度高的酒,醫院裡消毒的酒精就行。”
小唐聽著半碗血楞了楞,然後聽到讓他拿酒,立馬應聲往外跑。
剩下李唐對著趙雪槐,他問:“小妹,真要血?”
“我騙你幹嘛?就要新鮮的血。手頭又沒東西,你指望我空手套白狼?”趙雪槐可沒騙人,這東西是真的要。
李唐聽著是真的,就拿了旁邊一隻碗。腰間抽出一把到,劃拉一下胳膊放起血來。
血液腥甜的味道一開始很細微,但是隨著放得多了,就彌漫再來空氣裡。
趙雪槐皺了皺鼻子,強調:“只要半碗,多了沒用。”
李唐還有精力回答:“行的,不會亂放。我是醫生。”
只要趙雪槐能叫醒程旭幾個,別說半碗,放個千把毫升李唐也不介意。程旭把保命的機會給他,他也是值得對方信賴的兄弟。
血冒到大半碗的位置,李唐在自己手腕幾個止血的xue位點了一圈,麻木的感覺伴隨著血液的停止一起發生。他爺爺教的手法,說是當初在戰場很好用,他一直沒用過,沒想到第一次用給自己放血。
李唐放好了血,完好的右手把碗挪到趙雪槐面前的桌上,爽快地問:“小妹,夠了吧,又不會浪費。”
趙雪槐是眼睜睜看著對方放血的,心裡兩個字——服氣。
說放血就放血,真漢子。
“夠了,挺好的。等著那個大哥回來就好,這個情況是小鬼上身,把那幾只嬰鬼趕出來再超度就好。”趙雪槐說道。
“鬼上身?”李唐想到這種東西,頭發發麻。
看李唐不懂,趙雪槐趁著酒沒到,給解釋了幾句:“是活嬰做的小鬼,手段歹毒,那些死去的嬰兒魂魄不能歸入地府,只能活著成為傷人的利物。”
聽到活嬰兩字,李唐腦子都懵了,呆呆地反問:“小孩?”
“對啊,小孩。”趙雪槐神色冰冷:“要不然怎麼叫嬰鬼。”
李唐嫌惡地皺眉:“那群人該死。敢到我國境內耍把戲,還用的那種東西!”
他們當兵維護的是國家,也是百姓,也是生命。
李唐沒有孩子,但他見過那些女人男人們抱著孩子的笑意,也見過老人們對著孫輩的和藹慈祥的笑。能對無知嬰兒下手的人,該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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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外,小唐提著兩瓶酒精往病房跑,氣喘籲籲停在門口,通知道:“酒來了。”
說完這一句,病房裡卻沒有小唐想象的動靜和反應,他奇怪地搔了搔頭,道:“你們怎麼了?我來晚了嗎?”
“沒有,正好。”趙雪槐從對方手裡拿過東西,看過一下純度是70,說道:“給他們胸口、腹部、額頭、手心還有腳心都擦一遍。”
李唐差不多廢了一隻手,這活小唐接手幹著,脫了四個人的上衣和鞋,一處一處擦著。
第一個被擦完的就是程旭,趙雪槐端著血碗靠近,手沾著鮮血在程式剛剛擦了酒精的各處拍打,一邊拍一邊清喝:“路人無辜,你等且乖乖出來!你們的仇怨,我必替你們報了,送你們入地府往生,莫為了那些小人白白消弭於世!”
話落,程旭胸膛等五處的血液便消失不見,陽氣和精氣被身體吸收去和小鬼的陰氣怨氣抗衡。程旭身上的小鬼乖乖從程旭身體裡撤出,順帶的那些陰邪力量也乍地消失。
原本夢裡一片混亂,身體也失去控制力的程旭忽地感覺自己能動了。他試探著睜開眼睛,一雙桃花眼裡印著少女瘦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