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不哭、不鬧、不動。
若非呼吸尚在,心臟即使微弱仍在跳動,與屍體無異。
誰都察覺到了這孩子的不正常,可孤兒院的院長並沒有放棄他。
那是位年輕的女性,年紀輕輕就成為院長的理由是前任者的不幸逝世。那也是一位善人,死前仍然堅持著虛弱的身體工作,為了賺錢照顧孤兒院的孩子們。
不算誇張的說,忍者的世界是一個孤兒的世界。
忍者是高危職業,就連最強的影都會神秘失蹤或戰死沙場少見善終,更不用說他人。且為了增加下一代擁有的查克拉屬性,最佳化後代的血脈,忍者通常都會找同是忍者的人結為伴侶,這不單單是功利機械式的最佳化血脈,自己的孩子越強,就更容易生存下來。
可忍者父母一旦任務遇險,其後代比普通人更大機率面臨無父無母的境地。
忍者系統可沒有你提前退休回家帶孩的選擇,一來是生計問題,二來受忍村管理。
至於那種不希望自己孩子也踏入這殘酷命運的忍者也有,可受時代侷限,生死存亡所迫,若人人都這樣想,想自己的孩子不入戰鬥的螺旋,平安無事一生,那樣的忍村早就滅亡了。
更多人是忍痛親手將自己的孩子送入戰場,白髮人送黑髮人……雖然大半忍者都很難活到白髮的那一天就是了。
這並不是一個和平到可以自由選擇的世界。
不過戰死忍者的後代自有國家和忍村的補貼援助,非忍者的後代就沒有這份待遇了。國家與忍村雖然也會對合法合規成立的孤兒院進行一定救助,可也相當有限,畢竟連自己的村民都在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沒有那麼富裕的資金撥款給這些不受重視的群體。
主動願意在孤兒院工作的年輕人幾乎沒有,年輕的女院長也是被前院長從小收留、影響,才留在了這裡。
深入骨髓的溫柔善良與……自我犧牲。
女院長三年如一日的照顧著那彷彿沒有靈魂的孩子,她為這孩子起了“陽太”這樣富有朝氣的名字,希望他能健康成長起來。
問題隨之而來。
那雙空洞的雙眼對一切都毫無反應,即使在他耳邊大聲喊叫也無動於衷,已經三歲了卻一次都不曾發出聲音。
無法自主進食、排洩,比小嬰兒都不如,只是……只是……那樣活著。
即便如此,女院長仍然由衷祈禱著他能健康平安。日復一日的給他餵食,擦拭身體,清理汙垢。
小孩子是純粹的生物,雖然是最喜歡的院長拜託他們不要討厭那個孩子,但這種比人偶都不如,隨時有可能失禁的存在他們還是離得遠遠的。
她孜孜不倦的對那毫無反應的孩子說著話,講著睡前的故事,也曾將這孩子抱出房間試圖讓他感受自然風光,卻讓他感染了風寒,小小的風寒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孩子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吧。
醫生先生這樣說道。
脆弱的,脆弱的,隨時都可能會死去。
年輕的女院長並沒有放棄他,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他,那就真的完了。或許他真的一輩子就維持這樣的狀態,但只要活著,總有一天會遇到好事。
她如此堅信著。
自那之後過去了四年,即使虛弱到身形消瘦,孩子依然活著。
依舊年輕卻盡顯老態的女院長始終不曾改變心意,仍然照顧著他。
只是,這真是辛苦的日子呀。
小小的,漏風又漏雨的孤兒院有院長與另外三名幫手,一邊工作賺錢一邊照顧著七名孩子,每天都像是在使出渾身力氣去戰鬥,忙碌的一天過後,女院長又來到了這個房間,這個誰都不願意接近的房間。
女院長溫柔的眼眸之中出現了和這個孩子如出一轍的空洞,但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日復一日,日復一日,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溫柔的女院長也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