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像是被粘在一起那樣艱難的睜開。
失去了手機的這幾年裡,黎真便再也弄不清幾點幾分這樣的概念,過度依賴科技便利的廢柴連本土居民都不如,無法判斷具體時間。
耳邊漸有喧囂之音清晰了起來,住在廉價旅館的黎真自然不能指望有什麼好環境。
說到底也沒有幾個懶漢會睡到下午時分。
他艱難的爬起身,又不自覺的攏了攏被子捂住溫度,隨後一臉呆滯的望著紙窗,一束光芒從窗戶的縫隙處穿過,正好落在黎真的額頭上。
看了一眼房門口送進來的早飯和午飯,仍然像沒睡醒一樣的黎真起來走進了洗浴間。
這是個怪異的世界,絕大多數地方像是時代劇一樣相當古老原始,可像是黎真去過的雨之國卻又高樓林立,工業繁華。
此刻即使是在這樣一家廉價的旅館裡,卻也能為客人配備單獨的洗浴間,有自來水和坐廁馬桶,至少不再是絕大多數臭烘烘的茅房。
不過這湯之國因溫泉而聞名,又以各種名勝古蹟自然風光作為觀光資本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事到如今大多數人怕是已經遺忘了這個國家也有戰鬥忍村的事情,而逐漸轉型的湯之國為了更好的服務旅客,有自來水這些便利也不足為奇的樣子。
“那個老太婆……”
順便洗了個澡的黎真穿著一身旅館提供的浴衣,對送來的早餐與午餐低聲唸叨著。
涼掉的粥、涼掉的雞蛋、涼掉的米飯、涼掉的味增湯、漬物,還有涼掉的,魚!
黎真討厭魚!
都已經叮囑過幾次了不要送魚上來這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要不是看在送飯的人是一個猶如風中殘燭般的老太婆,黎真能讓那個人提前開啟二週目的生活……
強忍著那死魚眼的凝視,黎真將裝魚的盤子推出紙門外,他甚至懷疑每次送過來的魚莫非都是同一條?
不在乎飯菜冰涼的黎真抄起筷子,將那一小盤漬物直接倒進了嘴裡,一筷子扒拉了半碗米飯狼吞虎嚥著,隨後一口氣喝完了一碗冰涼的味增湯眉頭微皺,涼掉的味增湯委實不算好喝。
但這家小破旅館也不會給你提供什麼飯菜加熱服務就是了。
黎真沒有碰那顆雞蛋,雖然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吃這家店提供的飯,但每次提供的雞蛋都是生的,並不是黎真最開始住店時以為煮熟的雞蛋,大概是想讓客人自己打進米飯裡做雞蛋拌飯吧,對於這種吃法黎真鼓起勇氣嘗試過一次後並不對胃口甚至還有些反胃,給那個老太婆說了幾次下次煮好拿過來也不知道她是真聾還是裝聾。
最後把粥倒進嘴裡嚥下去,就這樣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黎真像個垃圾桶一樣把早餐和午餐一起倒了進去。
這點食物對黎真現在的身體消耗來說不值一提,不過在不使用查克拉不活動的情況下倒也勉強維持身體需求。
對著連一粒米都沒剩下的空碗再次發了半天呆,黎真搖搖晃晃的起身,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走下樓經過那個身形佝僂坐在前臺的老太婆時黎真也沒打招呼,他本來就是個冷漠無禮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後更是與人情社會關係脫節,根本不可能會去熱絡的說些多餘的廢話。
另外基本上跟那個即使坐在那裡仍然一副顫巍巍樣子的老太婆說什麼也得不到回應,平時旅店好像是一個小姑娘在打理的樣子,現在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黎真在玄關換上旅店提供的木屐,在即將出門時停頓了下,自顧自的開口道。
“晚飯不用為我準備了。”
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到,黎真推門而去。
跪坐在墊子上的老人一臉和藹的表情,全程笑眯眯的雙眼讓人分不清是睡是醒。
不久後樓梯處傳來急促的下樓聲,頂著一頭天然卷,穿著橘色和服的小姑娘急匆匆的來到老人的身旁喊道。
“奶奶!那,那位客人,欸,就是那個窩在房間裡三個月沒出來的客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