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恭敬不如從命
王妃瞪了一眼女兒道：“越大越沒規矩了，還敢這麼說你娘，也不怕顧姑娘笑話。”
顧昭歡只是陪笑。
見了人家母女天倫之樂，才曉得沒娘疼愛的苦處。
楚瑜倒也沒因為和母親的閑談而冷落了她，而是湊近了顧昭歡笑道：“一會兒咱們去小花廳裡吃飯，那菜就是從這院子裡摘的，母親的手藝不錯呢。”
顧昭歡敬重而不失矜持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今兒委實有福氣。”
對於女兒的誇贊。王妃也未推辭，向顧昭歡笑道：“我也就這些好誇口了。當年在女學裡念書，姊妹幾個，就屬我讀書最不用功，一直也沒成什麼氣候，因此最羨慕顧姑娘這樣有天賦又勤勉的。”
這一來顧昭歡卻有些訝然：“王妃也在女學裡念過書？”
提起往事，王妃不無懷念道：“是啊，當年是父親逼著我入學的，又有幾個平日玩得好的小姐妹也進學讀書，我閑在家裡沒法子只好去了，無奈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並沒學出個成績來，不像蘅妹阿蘊她們幾個人琴棋書畫的總佔一樣學得好。”
聽到這裡，顧昭歡心底逐漸明瞭。看來恭親王妃定然也是母親的舊熟識，今日請自己來大抵也是因為母親的緣故。
王妃瞧見顧昭歡神情有些索然，擔心自己提起的事情引出顧昭歡的思念之情。偷偷給楚瑜遞了一個眼色。
“昭歡，可還好？”楚瑜右手覆上顧昭歡輕放在桌幾上的手，神色間的關懷不言而喻。
知道自己的失神讓二人憂心了。顧昭歡回握楚瑜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倒是我的不是了，剛剛聽聞王妃談到家母，才知道王妃與家母是舊熟識。要是早些知道，來看王妃怎樣都要帶些禮物來的。”
眼見著顧昭歡並不是假意逢迎，王妃心中更加歡喜。“我同蘅妹的情誼頗深，如今看到你與瑜兒這般好，倒也感嘆世間奇遇。”
“母親休要感嘆了，這次叫昭歡前來不是要讓她嘗嘗母親的手藝嗎？”看著兩人相處甚好，楚瑜心中自是歡喜。便從旁提醒道。
“說的就是了，這見到歡丫頭我這一時興起，倒是把正經事忘得差不多了。”王妃用手帕輕掩在嘴邊，吃吃笑道。“你們兩個便在這裡等等，準備妥當了我差下人來喚你們過去。”
“勞累王妃了。”顧昭歡見著王妃站起身子要現行離去，遂站起身子扶了一禮。身旁的楚瑜也同她一併做了禮數。
等王妃離去之後，屋內就剩下顧昭歡和楚瑜二人。
顧昭歡雖然有心想問之前聽到的事情，到底是想到自己楚瑜並沒有告訴自己也是沒有弄清楚。而且自己莽撞問了，只怕讓她識得自己偷聽了他們的對話，也是不自在。所以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這群芳宴昭歡可是準備好了？”楚瑜到底擔心顧昭歡在自己府裡沒有旁的自在，先行打破了沉默。
知道楚瑜的好意，顧昭歡輕輕點頭。“你倒是不要打趣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只盼著這宴會上不要出醜了才好。”
聞言，楚瑜嬌笑了起來。把手邊的糕點向顧昭歡這裡推了過來。“你倒是慣會打趣，要是你都不能在這上拔得頭籌，我等可還入得了眼？”
顧昭歡有些無奈。自己多是因為要自保才會每每都讓人驚豔，倒是楚瑜，真真算得上賢良溫婉的名門大家。
不在糾結這個問題，顧昭歡拿起盤中的點心，放在口中淺嘗。這梨花糕入口即化，還帶著絲絲甜涼，倒真讓人眼前一亮。
“可是喜歡，走的時候我讓他們給你帶一些回去。”楚瑜看見顧昭歡眉眼間的欣喜，笑問。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梨花糕當真與尋常不同，讓顧昭歡喜不自禁。“這個可也是王妃做的？”
“正是了。我與你說道說道這裡面的不同。”拿起一粒梨花糕，楚瑜讓下人遞上來了杯茶盞。“你可瞧著，這梨花糕顏色極正，白的很。不是尋常的淡黃？”
顧昭歡點點頭。
“就是了，我母親便是取了早春梨樹上的露珠泡的糯米，又尋了初春的第一批梨花。去掉花莖，去掉花尖，只留花心和花瓣的寬厚部磨成細汁。”
“混著三年前在梨樹下埋好的梨花釀，把這泡好的糯米做成的梨花糕。當然與外面的俗物不同。”言語間，楚瑜不掩跟王妃的親暱。
“那這還真是重禮了，我可要回去細細品嘗的。”暗自感嘆這梨花糕做工的繁瑣，卻是淡淡羨慕楚瑜的幸運。有這樣一個好母親陪在身邊，也難怪她可以這般性情。
“郡主，顧三小姐。”一個丫鬟施了一禮，走到兩人跟前。“王妃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請二位移步。”
“今個倒是快了不少。”楚瑜淺笑，站起身等著顧昭歡一同前往。顧昭歡倒是沒那麼多想法，就是沖著這普通的梨花糕都如此繁瑣，想來這頓飯定是也費了王妃的不少心思。
小花廳倒也和整個院落異曲同工。沒有那雕樑畫棟的氣派，倒是因為四周綠色環繞，給人不少生機勃勃的感覺。
在看王妃身前的桌上，擺滿了珍奇美味。一道鳳凰展翅，一道蝦籽春筍，一道五絲洋粉，一道五香鱖魚，配有玉兔白菜和三鮮龍鳳球。中置一蠱龍井竹蓀。更不要提旁側嬤嬤手裡備著的雞絲燕窩粥。
“真是讓王妃費心了。”看到這滿滿一桌子的菜色，定然不是隨意備著的。想來自己的到來王妃已是多有準備。
王妃拉過顧昭歡，把人拉到座位上做好。“瞧你說的，請你來府上小聚，怎麼還能不好好款待你呢？”
“昭歡你可得多吃點。母親真的是給你好好準備了一番。”坐在顧昭歡身側的楚瑜看著這一桌子飯菜不由得感嘆。“就是這道三鮮龍鳳球我求了她好久，都沒有給我做。今日也是沾了你的光了。”
